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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醒了？”

看见现在面容还有些青涩白白胖胖的小福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温浮玉愣在那里。

上一世小福子被当着自己的面扔进锅里烹熟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陛下不出声，小福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等候陛下吩咐。

“如今……是哪一年？”

温浮玉用沙哑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还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意，小福子急忙回答道：

“回陛下，如今是天启三年。”

天启三年。

当听见这个答案时，温浮玉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起身走到窗前，太阳尚未升起，天光逐渐从云层中钻出，落在宫墙琉璃瓦上，溢出细碎流光，繁华中又透露出一股腐败的气息。

小福子在旁边等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开口道：

“陛下，快要到上朝的时辰了。”

温浮玉如梦初醒。

上一世他有诸多错处，唯有在帝王这个身份上他问心无愧。

他殚精竭虑，勤勉朝政，爱民如子，却依旧难以挽救将倾的大厦。

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朝政之事上的温浮玉从未想过，他的后妃和朝臣会私通叛国，站在高台上审判他的罪过。

温浮玉细细回想天启三年发生过的事，南方洪灾北方大旱，他父王在世时养出的贪官蛀虫仍未清理干净，赈灾粮一批一批发了下去，真正到百姓手上的却不足十分之一，百姓们浮尸遍野。

连续好几日只睡两个时辰，难怪他如今觉得头痛的厉害。

“小福子，今日不上朝。”

说完后，温浮玉就又躺回了床榻上。

小福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咬牙转身去通知外头的那些大臣们。

温浮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黄昏时分，起身时才从噩梦般的上一世中抽离。

喊小福子进来伺候他更衣，站在铜镜前盯着还年轻的自己出神。

“陛下，您该用膳了。”

“嗯。”

用过膳食后，温浮玉目光沉沉盯着夕阳落在瓦片上的余晖，在心中细数上一世背叛过大祈背叛过自己的人，沉声道：

“小福子。”

“礼部尚书、吏部右侍郎、安北将军，满门抄斩。”

“工部尚书、吏部尚书，杖杀。”

“丞相、云贵妃，凌迟处死，亲眷流放。”

“五皇子，凌迟吧。”

听完陛下说的这么长一串话，小福子被吓得脸色煞白，猛地跪了下来说道：

“陛下……”

“去做。”

“是。”

小福子声音哆哆嗦嗦不像话，扶着门框往外走。

陛下的这旨意若是传下去的话，整个朝野内外怕是都要被震惊的天翻地覆。

他明知道这一点，却不敢忤逆陛下的意思，平坦的路面都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温浮玉永远都不会忘记，上一世在临死前，他的云贵妃给他灌了一碗秘药，确保他能无比清醒的感受着被凌迟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