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却一反常态,坚定道:“我们先回家!”
太宰治叹气,“既然如此,那么我和你一起走,直到这一切恢复原样为止。”
明眼人都看出来真正做主的还是兰波,只要他不愿意,那么其他人就默认放弃。
索性果果也不执着解除异能力,他没闹下去作对。
因为兰波不敢随意试探,所以回程路上还保持平静,只是问果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等,他翻开手掌,那道伤痕已经开始愈合,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好如初。
魏尔伦关切道:“喝水吗?”
果果摇头拒绝,顺便拒绝中原中也递来的水果,他没心情假装自己很快乐。
被魏尔伦和中原中也夹在中间坐着的果果心不在焉地靠着车座椅,前排坐兰波和太宰治,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沉默。
兰波将油门踩到底,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回到家,飙车极致。
魏尔伦拿出手机,翻出相册中丘比的照片,对果果试探道:“你还记得丘比吗?”
果果扫了一眼长得不大寻常的动物照片,“这什么东西?”平静的声音中夹杂陌生情绪。
得到有用信息的魏尔伦立刻反应过来,解释道:“它是我们养的宠物,准确来说是你养的,平时很黏着你。”
中原中也提醒道:“你平时很喜欢它的,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
果果捂嘴打了个哈欠,小脸浮现困意,对魏尔伦答非所问道:“你的声音和我有点像。”
像是无心倾诉,又转移话题了,“兰波,你今年多大了?有30岁了吗?”
兰波谨慎道:“马上就快到三十岁了。”
其他人觉得愈发古怪,太宰治脑筋转得快,只是旁观就已经发现问题所在。
一开始不认识人的果果忽然只认得兰波了,各种缘由很难理解,但显然这并不是恢复正常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兰波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很紧绷。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太宰治心头久久不能挥去。
果果的困意越来越强烈,缓缓道:“我离开之后,你有给我送花吗?”
中原中也和魏尔伦时刻留意着他的状态,发觉他眼皮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心也跟着揪起来。
不等兰波回答,两人先担忧道:“累了吗?”“是晕车吗?”
兰波回过头,“我没有送出去。”
却见果果抬着精致的小脸,语调柔和道:“兰波,你恨我留你一个人收拾残局吗?”
兰波摸不准他的时间段是不是在九年前,“我恨我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你的痛苦,对不起。”
他也关心道:“你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们。”
果果虚弱地笑了起来,“你现在幸福吗?”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大变。
“我很幸福!”兰波感觉不对,直接靠边停车,“你到底怎么了?”
果果“哦”了一声,又仰着脖子问魏尔伦:“那你幸福吗?”阳光下蓝色眼睛里有星辰闪烁,似乎很期待。
魏尔伦紧握住他的手,肉眼可见地难过道:“我也很幸福。”
中原中也看得心惊肉跳,“果果,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们了?”
果果眨了下眼,断断续续地对魏尔伦说道:“阿尔蒂尔不会叫我保尔,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名字。离开前,我麻烦他送一束蓝色的花给我,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选中我想要的,但我知道他一定会照做的。”尾音拖着费力的吐息。
这话拆穿了他们的骗术。
变故太快,就像当时最初失去意识一样令人猝不及防。
果果说完时已经没有力气回头了,眼皮沉沉,脑袋倾斜着倒向魏尔伦胳膊,昏昏沉沉听见耳畔响起惊呼声。
中原中也和魏尔伦顿时惶恐不安,他们异口同声道:“果果!”
太宰治抬高音调,喊道:“兰波先生!快做决定!”
鸢色眼眸依旧深邃,眼瞳里倒映着长发青年的忧郁模样,余光还能瞥见另外三人的一举一动,他不确定任由这个情形发展下去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