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讨好人的闲情逸致。”魏尔伦意有所指道:“这事你该问问你的大明星朋友,他想干什么了。”
果果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岔开话题,“那位身上长壁虎的明星真的会来吗?”
魏尔伦点点头,对方已经答应了。
坐他们对面的中原中也迷糊地瞪着眼睛,显然还没意识到严重性,“怎么和公关官扯上关系了?还有长壁虎是什么意思?”
作为两边都有关系的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说过呢。
“原来中也不知道啊,看来那位的小心思也挺多的。不过,除了你,他们也不知道吗?”一直以来,魏尔伦对旗会颇有成见,在这些事情发生后,更觉如此了。
他放下揉成一团的湿巾,垂了垂眸子。
气氛忽然之间有些冷凝,果果仰头望着沉了心神的魏尔伦,困惑道:“说起来,真奇怪,为什么你们看不见名取周一皮肤上爬来爬去的黑色壁虎呢?”
效果很好,魏尔伦不再纠结公关官的意图,“肯定不是你的问题。”
中原中也感谢地看了眼果果,“好奇,见了就知道了,别想那么多。”
果果喝了口大麦茶,“我吃好了。”
魏尔伦放弃先前的事情,拉着他离开座位。
中原中也跟着一起,心里松了一口气,旗会和他关系微妙,说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
硬要说些什么很难,毕竟彼此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现在森鸥外和太宰治时不时从中作梗,旗会能走到今天还没散是奇迹了。
出了饭店,三人去散了会步,吹散身上的烤鱼的香味后,他们开车前往音乐剧院,魏尔伦抱着果果在入场区看海报,他一点也不急。
中原中也取了票过来,问:“要等哪位吗?”
“取票码已经发送过去了,他自己会去拿票进场,不用我们操心这些小事。”魏尔伦低声招呼着中原中也检票入场。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感叹:“明星可真难做。既要有真才实学,还有高情商。”
“懂得和粉丝保持适当距离交流,避免狗仔偷拍私下真实生活去胡编乱造,知道如何应付演艺圈和各家媒体之间复杂人际交往……365天,想想都脑袋疼。”
亏得公关官希望他成为明星,光走聚光灯下,收敛自己的脾气,就能让他活活憋死自己。
在日本这种高压的社会环境中,演员其实并不好做,他们的价值会被经纪公司不断压榨,直到没有价值,大部分的人的个人收入甚至还不如牛郎的一场生日会赚得多。
所有行业都是金字塔结构,越往上走越难以取代。
天生有人适合做明星,比如名取周一、公关官,他们不仅容貌不俗,还有一个强硬的后台支持,别人想为难也要掂量分寸,这就是他们难以撼动的力量。
但这行更多的还是18线不出名的路人甲,随便来个资本,仅凭个人喜好就能毁了他们的演艺之路。
魏尔伦虽然没有进演艺圈发展过,但他清楚艺术圈的破事,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沾染的东西比黑手党差不到哪去。
明面上是大明星的公关官,私底下是黑手党,他做明星能只为了名利吗?当然是借助名利地位干洗、钱啦,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多了。
其实不止涉及利益相关的东西,投资人、导演、制片人、场务、主演……个人喜好凌驾在作品之上,清流者少得可怜。
混乱的私生活比比皆是,大多数时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交心,纯属傻缺。
有些话魏尔伦不便直说,但他从中原中也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那是对旗会公关官的态度问题,信任的态度。
魏尔伦觉得不能放松警惕,他说:“中也,我希望你以后离公关官和钢琴人远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钢琴人和你存在竞争压力。”
“我和公关官只是普通朋友。”中原中也神色一顿,解释道。
兄长话糙理不糙,这些浅白的情理又不是难懂的事情,他分得出好坏。
“你眼里的普通,和他眼里的普通能一样吗?”魏尔伦提醒道:“像公关官那种级别的演员,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要是想哄一个人的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也都干得出来。如果是为了钢琴人呢!你可别为了不值得的感情损害你自身。”
光线不好的过道,显得中原中也面色略阴沉,“我和他们不同,这一点,我相信他们也清楚。”
他语气坚定道:“至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森先生不会纵容他们犯错的。”
“森鸥外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他对你怎么样,我心知肚明。就是他那个弟子,太宰治!不好说。”魏尔伦思索道:“你和他们早晚要一争高低,要是有人动了不该起的心思,你自然没必要再手下留情,这点你要记得,权利永远不会比你重要。”
“哥,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你放心。”中原中也叹息:“只希望不要到那一步田地。”
人性经不起推敲,镭钵街走出来的他又怎么不知道人心凉薄呢!他又不瞎。
果果听得入神,窥见少年眉宇的忧思,安抚道:“中也,你还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