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罪恶发源地之一的贫民窟,如今依旧是扣在地面之下碗状模样,但周围已经围上高高的防护栏,禁止无关人员靠近了。
镭钵街在几个月高强度治理后少了霸道蛮横的地头蛇的专治,安定很多。
至于,仍然生活在里面不愿离开的人,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他们习惯了食不果腹的生活,但如果有机会获得更好生活,他们自然不会放弃,所以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近期,政府的重建工作因国际风云而进展不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拖慢了工程建设的步伐。
索性,某些领导不会容忍它拖太久,什么事情都比不得发展重要。
——日本是海中岛国,自然灾难频发,所面临的生存空间并不多,战后急需解决经济独立与人口数量等等问题。
靠人不如靠己,这个道理放到国家身上同样有效。
魏尔伦在镭钵街边缘眺望了好一会,他曾经在这里一次性失去了所有。
今时今地,故地重游,回顾一下他觉得上天安排自有道理。
就算没有横滨,也会有下一个巴黎等着魏尔伦的崩溃点爆发,他和兰波之间相遇本身就存在不可化解隔阂。
如果那场意外发生在巴黎,他们大概再也没有可能了。
——玉石俱焚,焉有完卵。
下午过得很快,临近黄昏,果果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急速下跌,倦怠感想藏也藏不住。
好在这是春天,晴天的时候日落会缓慢一些,不至于一下子天就黑了。
绚烂晚霞穿过红透了的云层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海边行人三三两两。
海风徐徐吹来驱散阳开后的热意,拂面而过,留下清爽的温凉。
魏尔伦抱着果果坐在海边木椅上,看了好一会儿的海边晚景,身上晒得暖洋洋。
果果陪魏尔伦说了一会话后,哈欠连连,“我眯一下,你问问中也有没有空吃晚饭吧。”
“中也会来的,来了我告诉你。”魏尔伦也不希望中原中也再因为家人之间的事情劳心伤神,他握着兰波的手机给中原中也打电话。
果果窝在魏尔伦的怀里闭眼休憩,他打算提前眯一下养养神,避免和中原中也吃饭过分没精打采。
他心里清楚,要是吃着吃着一声不响地栽倒进盘子里,窘迫先不提,光解释清楚都难。
接通电话的中原中也刚汇报完工作收拾资料,声音有些沙哑,但听到他们的声音郁闷的心情舒畅很多,他们约定等会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挂断电话后,魏尔伦查看下午收到的消息,其中一封来自名取周一的邮件令他感到些许意外。
名取周一的邮件大意就是,他今天来横滨出差工作,晚上有空见一面,至于答不答应,要看聊过后。
魏尔伦思索一番答应了,不过见面时间得推迟一下。
他回信时说明清楚自己晚餐有约不方便见他,八点可以见一面,地点就在横滨知名的音乐剧院。
在音乐剧院见面,好过在某间咖啡厅见面。
起码,名取周一暴露自己的大明星身份也不扎眼,既不用担心私生饭会发癫,也不用狗仔偷拍胡乱编排,更不需要担心开发商会对他做什么不怀好意的事情。
门票由魏尔伦提供,去不去就看名取周一自己怎么想了。
说到底,想见名取周一身上的壁虎只是一时兴起,签约艺人只是由头。
没想到,公关官居然真让名取周一来横滨见一面,他们关系大概不错,起码比报道中的要好。
合起折叠手机屏幕放入口袋,魏尔伦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蔑的眼神迎着晚霞一闪而过。
这世上有哪个种族能比人类更贪婪,为了获得更多的财富,千百年来不惜残害同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
那所谓的阶级斗争,就是这么个烂俗的道理。
公关官所在的旗会也不例外,魏尔伦自然听兰波说过,钢琴人的那点事情,监视也好还是真有同伴情也好,在竞争对立时自然避不开矛盾了。
中原中也会好心情公平对待,但难保旗会的其他人会因感情不均而区别对待,孤军奋战是最不容易的事情。
魏尔伦不希望他的弟弟再受到危及生命的伤害了,他有的是办法弄死人,但那就不是中也希望的事情。
那些从人类欲望中衍生出的权色交易,在魏尔伦眼中不过是一个笑话。
他厌烦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本能,憎恨是人类为达目的能不择手段,仇视一切牺牲他家人的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