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打开了它。发现里面有个号码,一个未接电话号码,一个已经牢记在我心里的号码。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是谁的了。让我感到愤懑的是,他们依旧在联系着,呵呵……”说到这里,韩彬居然笑了出来。
不过,这种笑,在李小薇看来,无疑是沧桑的。
而且,她大约知道了那天角落里手机残骸的形成原因。
“继续……”王一天目无表情。
“好,我继续……”韩彬抽了下鼻子,“那一刻,我有些失控。所有的痛苦再度袭击过来,根本无法阻挡。我断然决定,该给那个混蛋一个警告……”
谁知,说到这里,韩彬的鼻子抽动得更厉害了……是的,他已经说不下去了……但是,王一天没有顾及这一点。
他突然猛拍桌子,并大声地喊:“说下去,哥们,别他妈再躲闪……”
这一拍,非常突然,吓得李小薇尖叫了一声。
“哥们,我知道,会说下去……”韩彬似乎没受多大影响,“但你别吓着小薇,她是个女人,更不是你我……”
王一天看了李小薇一眼,居然真的控制住了自己。
“那我接着说了,”韩彬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不过,已不是沧桑,而是极度沧桑,“电话拨出后,我没有说话,尽管热血沸腾。当然,用的正那部手机。可是,你们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哈哈……”
客厅里安静极了,到处是韩彬几近凄惨的笑声。
“他说‘媛媛’!哦,我的天啊,多么亲昵的称呼啊!需要怎样的关系,才能如此亲昵呢?是的,我当时问了自己。所以,没有犹豫,我骂了出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时,韩彬猛地站起来,用力地掐掉香烟,“没想到那混蛋,居然回骂了我!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你们知道我当时心脏的感觉吗?”
“知道,那是侮辱,心脏不能承受的侮辱,尤其对于你来说!”王一天冷冷地说。
“对,是侮辱,一种我生平没有经历过,更无法承受的致命侮辱!”又是一拳,重重地擂在桌面上。
三只酒杯,两只倒下,连碗碟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所以,你砸烂了那部手机?第二天,装着若无其事地离开,而完全没有通知媛媛……”李小薇忍不住问。
“小薇,问这些还有意思吗?简单地说,我绝望了,彻底绝望了……”嗫嚅着说完,韩彬无力地坐下去,一副颓唐不堪的样子。
这时,李小薇彻底相信了……相信,没有人比王一天更了解韩彬!
“这就是你躲着所有人的理由?”王一天还是表示怀疑。
“还要什么理由呢?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熬到天亮的。反正,就这么熬啊熬,然后天就亮了……”
“是吗?”王一天快要不屑起来,他也掐了烟头,“哥们,你觉得我还不够了解你么?”
“不是,你很了解我,我知道。可是,我说的是真话儿,也是心里话儿……”
“那就告诉我,躲着所有人的原因!”
“我说了啊,哥们!”韩彬作出一副纳闷的样子。
而王一天的不依不饶,让李小薇都觉得纳闷:韩彬确实已经说了啊……那天晚上,他受伤了,然后绝望了,所以选择了逃避,逃避所有的人!
难道,王一天不相信这个原因?
让李小薇感到更纳闷的是,韩彬为什么不关心王一天刺杀张猛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