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建议,但我不想多耽在这地方,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吧。”
她说完,也不等我做出反应,就径直往电梯那走去。
没有车,在酒店门口打了辆出租,她倒是很内行似的,跟司机先侃好了价。
出租车带着我们晕头转向地在高速干道兜来兜去,一下就驶到了市郊。
一下车,就觉得这里的空气清爽了许多,空气里有秋天的干爽,青山绿水层层翠叠鲜花烂漫纵情遍地。
远处红屋白墙的别墅躲藏在浓郁青翠之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别致迷人;近处的酒楼和娱乐场所都高不过三层,有一种内敛的辉煌,停车场里的高档轿车,将这种辉煌释放。
用粗大的竹子和遮阳布搭起的一条海鲜食街,足足有五百米长。
一边是随眼可见的大海打捞上来的海鲜,一边是加工的饭店,嘴馋的食客来来往往,讨价还价,顺着海鲜摊儿不厌其烦地一路看下去,问下去,我们也不急着买,都从这种极为琐碎的交易中,尝到放松筋骨的乐趣,这已成为城里人悠闲消遣的时尚。
走多路,陈丽霞有些热,她把身上的奶黄薄毛衣脱了,披在肩上,袖子在下巴下打个结,余下的长度垂搭两侧乳房,双手插在前面的牛仔裤兜里,迈着小猫步。
我们一路走过,一边问价,大海里丰富的食物让我大开眼界,奇形怪状的海底生物,闻所末闻的鱼类。
她也不还价,也不看称,付钱十分利索。
不一会儿,我们的手指头都挂满了塑料袋,里面的河产海鲜活蹦乱跳,弄出哗哗的声响。
她提着东西随便找了一个馆子,交代了虾要椒盐,蟹要清蒸,扇贝加粉丝不要放蒜,花甲要炒辣,石斑鱼怎么好吃怎么做,另外再加一盘蔬菜,要半打啤酒,略冻。
开了啤酒,兴致勃勃地倒满了杯子,看着冒起的泡沫我一饮而尽,问她:“你不回家吃饭,也不用去个电话吗?”
她刚端起的杯子在空中停住了,眉间紧锁那一团还未散开。
“不用。”
她淡淡地回了,也把杯里的酒干了。
我不好再问为什么,对于她家里的事,我是既怕知道,又想知道。
“你对这地方怎这么熟?”
我没话找话,她略一思索,“不是跟老公来的,他没那份闲致,也没有那情绪,跟同事们一起来过。”
“真是不错,让我大开眼界。”
我说。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初谈恋爱那样,总想知道男人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的事,待男人讲了,又满心地不快。”
她自己将啤酒倒满了酒杯,眼睛盯着远处的海面说。
从我们的座位,能见到敞着窗的海,听得海浪轰轰地响,茫茫大海一望无际,渔船飘浮,一弯白色沙滩,绵延并消失在青山背后。
“干嘛要把孩子送到国外去?留在家里,你也不那么地寂寞。”
我体贴入微般地说。她缓慢地说:“赶潮流吧。”
“你清楚我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多少吗?”
她突然不明不白地问了一句,我无从回答,只好端着酒杯做沉默的样子。
“你比张燕小六岁,而张燕小我六岁。”
她继续说着:“我不知你们有何目的,但我们之间要建立那种关系是不可能的,这对我来说,于心不安。”
“你没试过,怎知不合适。”
我直率地说。“肯定没有好结果。”
她断然地说,我问,“好结果是什么,坏结果是什么。”
她还是那句话:“总之不会有好结果。”
我答,“不管好结果坏结果,死活来一回。”
她的酒越喝越猛,“那你便作好最坏的打算。”
我也跟着一杯杯地喝了。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的,反正这段时间的交往,我要让你重新开始。别笑我少年痴狂,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