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如同慈爱的老人陪伴着他亲爱的孙儿,一起欣赏孙媳妇红杏出墙的影片。
这种展开,让我僵硬无比,我说的僵硬不是指胯下某类人体组织,而是真正的全身肌肉僵硬,字面意思。
“那个,我现在可以看了么?”这句话纯粹是打破安静,我早八百年前就得到了许可。
老头点了点头,他想到了什么,续而说道,“你不用在意我了,我这把年纪,早就不经用了,就算你老婆美若天仙,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他这么说细想确实有道理,刘能五大三粗,老头依然把房子出租了,真正的老年偷窥色魔应该只会把房租给漂亮小姑娘才对,我相信老头确实是不嗜女色的。
也许就算是女色,他也并非从情欲的角度,而是站在艺术的方向上去欣赏。
也许真的只是寂寞至极,喜欢看看众生相,排解下孤独。
我操纵鼠标,在标有刘能名字的文件夹外徘徊不定,真的始终难以点进去,我折腾了这么久,戏精附体,不惜跪下,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可在犹豫什么?
“江老,我…我忘记带硬盘来拷贝了。您这一个视频都挺大的吧?”我依旧拖延着,磨蹭着,话虽如此,是不可能真打退堂鼓的。
“我这儿有,借给你拷。”
老头耐心讲解着,现在的他很温和,“片子的长短不一,如果按30分钟算,原始文件大概一个视频有20-30来G吧。我剪辑的时候会根据内容压一下,你们的那几个我存的是原文件。”
“你不用觉得尴尬,你老婆的片子,包括你的片子,都是我剪辑的,看过好多遍。”看我仍旧在迟疑,老头笑了。
“我的片子?!”
我不禁深吸一口气,不待过多解释,就明白了,那天不是在刘能床上强行和老婆发生了关系么?
之后那些私人间的对白也被这老头冷冷地全听了去,我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还好,我跟老头现编的故事半真半假,与视频里的对白没有明显的逻辑漏洞。
“噢,对了。”老头忽然想到什么,他补充道,“你等会拷贝走的文件,都不要删除原始档,我留着有用。”
什么?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我老婆被别的男人浪骑的高清性爱视频外流?
而且我自己主演的片子也在老头言下之列,那床帏间的夫妻密谈,一切的隐私都失控于他人手。
老头的这个要求真使我,难以答应。
可我最终还是点了头,毕竟过去的视频,达不成梦洁盘算的目的,假如她真的有所计划的话。
一切都为最后而牺牲。
思绪飘来飘去,鼠标也绕来绕去,老头也再三让我放轻松,不要觉得尴尬,我也不免自嘲道,堂堂男儿向他跪下时都不觉得尴尬,连性爱视频都要外流给老头了,怎么现在如此迟疑不觉,真的就因为不习惯老头在身旁么?
他明明都表示已翻来覆去看过视频了。
他明明都表示这把老骨头了,对女色已经真的无感了。
那我究竟在磨蹭什么?
可是越这么想,越觉难受,越觉难过,是真的难过。
起初仅是一点点,就像是经历一场大手术,临近手术前一星期,你还能笑得出来,临近前两三天,你还能不时拿自己打个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越临近,心态越是迅速变化,直到,现在站在手术室门口了,只需再踏前一步了。
老头递过来的纸巾举到了胸前好久好久,我才发觉自己已然哭得不成样子,稀里哗啦的,涕泪交横,不是个男人。
悲伤有时会使意识的边界变得极为模糊,使环境变得无法分辨,此时我所能感受到的所有世界,除了怪兽般的呜咽,就是背后轻轻拍抚着的一只温暖的手。
哭吧哭吧,老头说道,哭到岩石碎成砂砾,而委屈化作麻木,为止。
我是按顺序点开视频的,第一个A-1,是客厅里发生的第一起事件,内容是梦洁出轨的前奏事件。
日期是温泉山庄事件之后的某一天,据梦洁事后所说,她那时呆在刘能家只是为了照顾受伤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