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告诉我去湖城出差,结果有人昨天还在花城看见她的车。”
“我跟了四十公里,他们去了澄湖公园散步,景迈山庄吃饭,还去了天景游乐园蹦极,最后一站是观澜酒店,昨晚进去的,今天中午还没出来,要不是没有第三个人,我就相信他们是进去斗地主的。”
连珠炮一般说完,我吸了吸鼻子,问母亲:“还有什么细节需要我解释吗?”
母亲没了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静谧的空间只听得到我们此起彼伏的呼吸。
良久一声叹息:“你说柔柔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柔柔?还叫柔柔呢?蒋闵柔就是个婊子,不要脸的骚货!”我的火口彻底被打开,鼻息间甜腻的酒气弥漫,像只老牛在反刍。
“哎哎……”母亲捂住我的嘴,纤手柔软,皮肤细腻,让我吸了满满一口香味。
“干嘛呢干嘛呢,就骂上了,她不要我的宝贝,那是她的损失。”
“全天下女人都是一个德行。”我赌气中甚至没注意到母亲也在我AOE技能的伤害范围中。
母亲却没跟我计较,她轻轻把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柔声说:“别瞎说,我的宝贝那么优秀,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优秀个屁!连个女人也收拾不了。”
母亲哑然失笑:“优不优秀哪里是拿女人来衡量的,你小时候我是咋教你的,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随老母亲了。”
“我就是太随你了。”
“那听妈妈的,咱们坚强一点,可不能让不要你的女人看了笑话哦。”
我鼻头一酸,逞强般挣脱她的双臂:“我就是这么脆弱,你惯的。”
“是是是,妈妈惯的,妈妈乐意惯着。”她紧紧卡着我的手臂,几乎要靠到我身上。
我注意到她的耳朵上新打的耳洞,一颗卡地亚clou系列耳钉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好看吗?”母亲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摸了摸我的耳垂:“记不记得,你的第一个耳洞是妈妈带你打的?”
我怎么会不记得,刚满十六岁的生日愿望就是打耳洞,母亲带着我去吃了海鲜挑了台新电脑,两个人还在游乐场玩了一下午,当天晚上就带我去打了耳洞,我疼得在小店的椅子上龇牙咧嘴,母亲在身边笑得前仰后合:“怕疼了吧怕疼了吧我就说你要叫出来的……”
“后不后悔啊你,上学的时候死活不听你爸的话要戴耳钉去学校,还连累你老娘我隔三岔五去跟你们老师解释说这是算命先生交待的不戴不行,如今长大又没见戴啥了,我看看这洞都长好没有。”
母亲捏着我的耳垂翻来覆去检查,我把头一撇:“后悔啥,我哪有做了就后悔的事情?”
“嗯。”母亲满意的哼了一声:“这才像我的儿子。”
“那这个记不记得?”
她又轻轻把无袖裙的吊带往下一拉,红色蕾丝内衣的带子挂在精致漂亮的锁骨上连同这个姿势所挤压出来的深深的乳沟在一起瞬间跃入我的眼帘,我眼皮一跳,她却忽然转了半边身子。
我看到她的右肩胛骨纹了一朵卡罗拉玫瑰,花瓣的纹理中还巧妙的融入了我名字的缩写“WJ”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也默契的拉下T恤,同样的位置纹了只蝴蝶,蝴蝶的半边翅膀同样嵌入了母亲的姓“C”。
“真好。”母亲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欣赏我的纹身,说:“都说儿子大了不由娘,我还以为你早就去洗了。”
这是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我再一次央求母亲带我去纹身,母亲再三询问纹身可以洗掉后,带着我去纹了这样一只小小的蝴蝶。
纹身店老板笑着调侃我们这对情侣纹身寓意好的时候,母亲开心的搂着我的脖子无比自豪的宣布:“是的!这是我的小情人!”
那个时候她脸上飞扬的神采,好像透过时光隧道再一次投射到眼前这张岁月仅仅留下了丁点痕迹的娇颜上,我眼眶隐隐有些湿润,我们曾经是多么亲密的一对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