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脸朝陈康和叫道:“陈大总管。”
陈康和听到谷飞云叫他,耸了下肩,这是他的习惯,因为他身为总管,经常会遇上职位比他高的人,双肩一耸,接下去就是躬身哈腰了,但这回耸耸双肩之后,因叫他的只是谷飞云,于是一手托着下巴,不让头低下去,大刺刺的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谷飞云拱拱手道:“在下想借大总管身边长剑一用。”
陈康和听得一怔.沉着脸冷冷道:“你自己不是也带着长剑吗?”
谷飞云含笑道:“祁前辈手中阔剑,乃是他的成名兵刃,在下不好使用我的长剑,所以想借大总管的长剑一用。”
这意思是说自己长剑不小心会损毁了霸剑祁浩的阔剑,才要借用你的长剑。
陈康和依然冷声道:“你的长剑为什么不好使用?”
祁浩却听出谷飞云的口气来了,目中寒芒连闪,说道:“陈总管,你就把长剑借他一用。”
陈康和还是想不通这姓谷的小子,为什么一定借用自己的长剑?
但这可是老供奉说的,他岂敢违拗,慌忙双肩一耸,躬身哈腰,连声应是道:“是、是、是,老供奉吩咐借他一用,小的自然遵命借给了他。”
说着,果然伸手抽出长剑。
谷飞云道:“大总管把长剑丢过来就好。”
陈康和和他相距还有两丈多远,他方才吃过谷飞云的暗亏,但为了颜面,不肯说出来,心里可恨得痒痒的,一听要自己把剑丢过去,心中暗想:“老子在剑上加重些力量,看你小子接不得住?”
一面沉声道:“那你接着了。”
右手一抬,暗暗运劲,一柄长剑脱手朝谷飞云右肩激射过去。
谷飞云听出长剑飞来,风声劲急,故意右肩一偏,让长剑从肩头飞出去三尺光景,才右手轻轻一招,那飞射出去三尺光景的长剑,这回忽然又倒退回去,五指一拢,正好抓住剑柄,含笑道:“多谢大总管了。”
这一下长剑从他肩头飞去,又倒退回去,只是象闪电一闪的事,陈康和还没看得清楚,但站在谷飞云面前的霸剑祁浩,乃是一代剑术名家,自然看到了。
心头不觉一怔,暗道:“年轻人使得是什么手法?”
目光一注,呵呵笑道:“小伙子,现在你可以出手了。”
“不。”
谷飞云抱剑拱手道:“晚辈是代家师接你老十招,如果晚辈先出手,岂不是你老接晚辈十招了,所以还是请前辈先赐招,由晚辈接着才是。”
“哈哈。”
霸剑祁浩口中大笑一声道:“好,那你就小心了。”
喝声出口,四尺阔剑凌空一挥,一道银虹,匹练般射出。
他看出谷飞云年纪不大,一身造诣似乎不弱。
但他究竟是成名多年,不好出手一剑就对一个后主晚辈骤使杀着,这一剑上,只不过用了三四成力道。
然而他练剑数十年,功力深厚,依然非同小可,但见剑势出手,一道瀑布般的银虹,发出嘶然风声,飞射而来,森寒剑气,直砭肌骨。
谷清辉看得心头暗暗一惊,他虽知自己儿子练成昆仑剑法,但霸剑祁浩的出手一剑已有如此凌厉,后面的九招,自然还要厉害,不知飞云接不接得下来?
谷飞云早已默默运起“紫气”神功,长剑直竖,缓缓朝上劈去。
试想祁浩劈出的这道剑光,有若凌空飞瀑,黄河天来,势道何等迅速?
但激射到谷飞云身前三尺光景,已经迎上谷飞云缓缓朝上劈去的长剑,这一剑既无耀眼银虹,也不闻嘶嘶剑风,大家可以清清楚楚的的看到,就是这么缓缓劈出的一支剑影。
首先感到不对的,当然是霸剑祁浩了。
他这一剑匹练般的剑势,冲到谷飞云身前三尺光景,就象撞上了一堵气墙,冲不破,刺不进,一下就被挡住下来。
不,这堵气墙竟然含蕴着极大反弹之力,自己剑光冲撞上去,立生反应,一道奇猛内劲直向自己反震过来。
这下心头不由猛吃一惊,暗暗忖道:“这小子居然练成了玄门护身真气?”
一时收剑不及,急忙吸气倒纵,一下退出去七八尺来远。
现在观战的竹杖翁、谷清辉、陈康和等人都看到了,谷飞云劈出去的剑势虽缓,但他剑势甫发,霸剑祁浩较早劈出来的一道丈余长的银虹忽然敛去,霸剑祁浩也飞快的往后跃退。
这可把陈康和看傻了眼,难道在江湖上盛名久著本令四大供奉的霸剑祁浩,竟还不如一个年轻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