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珍咭的笑道:“大哥,你看。”
原来她把手藏在身后,这时豁的一声,打了开来,却是一柄一尺多长朱红洒金扇骨的白纸摺扇。
纸上还画了一朵紫红的牡丹花,在她胸前摺了两扇,说道:“大哥,你看好不好?”
谷飞云笑道:“你怎么想到买摺扇的?”
冯小珍道:“二哥也有一把,你仔细看看,这扇骨是精钢做的,但漆上了漆,一点也看不出是铁骨的。”
荆月姑道:“可惜只有两把,不然我们也会给大哥买一把回来。”
说着,也把她的一把打了开来,白纸上画的是一株梅花,另一面写的是一首唐诗,书法倒也颇为苍劲。
谷飞云问道:“你们在哪里买的?”
荆月姑道:“是卖摺扇的摊上,三弟想买一把扇,才过去看的,其他摺扇只有几分钱一把,只有这两把,他标了三两银子一把。三弟问他怎么这样贵,他说这扇骨是百炼精钢制成的,最好的刀剑也砍不断它,三弟听得大喜过望,她正想买一把铁骨扇,没地方买得到。就要我也买一把,问他还有没有?卖扇的说,这种扇子,因为很少有人买,所以一年才做一两把?这两把已经存放了好久了,大哥,你要,我这把给你好了。”
谷飞云笑道:“你们喜欢,就留着,自己用吧。我不习惯用扇子,哦,对了,你们可以把剑法作扇招,只要多练几天,就可以使用了。”
冯小珍喜道:“我们就是这么想咯,哼,也让通天教门下瞧瞧,不光是他们会使扇子。”
谷飞云道:“好了,你们刚回来,大概不想到外面吃饭了?”
冯小珍道:“跑得累都累死了,谁还要出去吃呢?”
谷飞云道:“那就关照店伙,要厨房做几个可口的菜送来好了。”
荆月姑开门出去,吩咐了店伙,不多一会,店伙送来酒菜,就在房中一张小方桌上,摆好杯筷,一面陪笑说道:“三位公子爷,这几式莱肴,是小的特关照厨下做的拿手菜,公子爷方才没有叫酒,这壶酒可是本城最有名的华丰酒坊精酿的太白酒,入口香醇,喝醉了也不会冲头,小的特地拿来给三位公子爷尝尝的。”
谷飞云点点头道:“好吧。你放着好了。”
店伙退出之后,三人就品字形坐下。
谷飞云拿起酒壶,给两位妹子和自己面前各斟了一杯,含笑道:“他既然拿来了,两侠贤弟也不妨小饮一杯,尝尝看。”
每一式菜肴,果然做得极为可口,酒也香醇不烈,三人边谈边吃,两位姑娘不知不觉把一盏酒喝完了。
用过饭,两位姑娘玉颊添红,星眸如水,几乎已有三分酒意。
店伙进来收拾过杯盘,又送来了一壶香茗。
冯小珍只喝了一口,就娇慵的道:“这酒后劲很厉害,我只喝了一杯,就有些飘飘欲仙了。”
谷飞云笑道:“那就早些去休息吧。”
荆月姑站起身道:“大哥也该早些休息了。”
两人一起回房而去。
谷飞云心中暗暗高兴,总算店伙帮了自己的忙,过去闩上房门,又坐了一回。
喝完一盅茶,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悄悄推开后窗,飞身而出,再掩上窗户,飘落地面,往外行去。
出了店门,这时大街上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商店灯火辉煌,行人熙攘往来,不好施展轻功,只是稍稍加快脚步,直奔东门,再越城而出,不过盏茶工夫,已经赶到华狱庙。
只见醉道人已经先到,坐在右首一棵大树下的石条上,正在喝酒,急忙走了过去,叫道:“醉道长。”
醉道人笑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来,贫道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他不让谷飞云多说,站起身来:“走,咱们进去再说。”
谷飞云跟着醉道人走近围墙,越墙而入,又穿过二重殴宇,才落到一处院落之中,但见院中花木扶疏,曲廊雕栏,甚是气派。
醉道人从右侧进去,来至后面一排房屋,推门而入,一面笑道:“这里是庙中住持招待到华狱拈香和过境大员住的地方。长年很少有人居住,最是清静不过,最妙的厨下还有酒窖,存放着几十缸陈年老酒,喝之不尽,来,坐,坐。”
谷飞云依言坐下,细看房中陈设,并不考究,只有一床一几一椅,正感奇怪,接待贵宾住的地方,哪有如此简陋?
醉道人望着他笑了笑道:“这里是过境大员厨司住的地方,身为大员,自有厨司随行,贫道因这里离酒窖较近,装酒方便一些。”
谷飞云笑道:“原来不是这里住持招待你住的。”
醉道人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和尚吃十方,道士也吃十方,吃他们几缸酒,和吃自己的不是一样吗?从前这里的老当家和贫道极熟,现在是他徒孙当家了,贫道怎好意思打扰他们,还是这样自由自在的好。”
说到这里,忽然问道:“岳大先生把看家本领都传给你了?你练得如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