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翊好久没碰剑,她自从有了名剑不染,她就更看不起凡剑,她不喜欢青铜古剑,杀气十足,分量十足。她也不喜欢武林大家的佩剑,坚刃锋利,削铁如泥,却容易遭人惦记,徒留烦恼。
她只是从中挑了一把轻盈的薄剑,轻而迅,轻而快,以快破万,最适合表演,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而谢照抽出了自己的随身携带佩剑。
谢沅翊在手掌心内转动了一圈薄剑,薄剑的剑身,映着所有人的脸,尤其映着谢照的脸之时,谢沅翊舔了舔干裂的唇。
对手是谢照,那简直是太好了
呵!多讽刺!
太子自然注意到云千雪的眼神暗示,可他却并没有阻止,他沉声说道:“娱乐而已,勿要在宴席上发生流血事件,点到即止,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开始吧。”
太子都说没关系,在场的人都很雀跃
云千雪再说什么,便是扰了他们的兴致,而且沅翊她似乎比这些人更兴奋。但愿,不要有什么意外?
这时温浅的琵琶声响起,嘈嘈切切错杂谈,大珠小珠落玉盘,凝绝声响,悠扬转轴的高低起伏,顿时回荡在谢沅翊耳畔,耳膜震动,此曲真是不错。
温浅的指尖拨动一根弦,而谢沅翊听到那一声,忽得脑子中什么断了,胸口的气息有丝紊乱,但一会儿又变得平静,她站在场中央,默默地感受着曲子的变化,不对!这是在扰我心神,谢沅翊暗暗地想着。
糟了!
她看向场上的谢照,谢照的样子变了。变成那个人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温浅还真是有两下子,能用琵琶乱我心神。
就在琵琶声奏到高处时,谢沅翊人影疾闪,配合她的轻功纵云,所向无敌,剑锋攻势如潮,剑气鬼魅异常,一道剑气直接转向温浅的方向。
那剑气直接将温浅手里的琵琶给断了一根,而谢照被断裂的琵琶声,他气血上涌,怔于谢沅翊忽然变得血腥通红的双眸,那双满是狠辣绝情,以及诡异莫辨的脸颊,桀骜不驯地看着自己,似乎看着一只蝼蚁,她的身法更加鬼魅。
谢照心里大骇,这谢沅翊不是被他废了一半的经脉,她的武学剑术怎会有如此高超,一时竟无暇拔剑回防。
趁着此时杀了谢沅翊
杀了这个祸害
谢照的剑法渐渐趋于冷冽狠辣,原本是比武助兴,却发展到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生死决斗,谢照的剑法犹如狂风暴雨般朝着谢沅翊留下的虚影,可每次都打在谢沅翊的虚影之上,他的眸子狰狞,剑法中渐渐存了怨怒。
而云千雪的心被提了上来,谢照的剑法招招要谢沅翊的命。而谢沅翊却以躲闪为主,更兼有戏弄嘲讽对方之意。
云千雪紧紧盯住这两人,一颗心卡在嗓子眼里,手心异常冰冷。她眉头越皱越紧,她猛然撇向在弹琵琶的温浅,她发现温浅正嫣然一笑地坐正身姿,拨弦弹曲,一副悠然之色,并没有因为刚才谢沅翊的剑气,受到影响。
她正要开口阻止,就听见温浅传音道:“翊王妃,我的琵琶入不了你的耳。”
“嗤嗤”连响,谢照衣裳接连崩裂,胸口、大腿等多处火辣辣生疼,谢照莫名感觉一股内力在体内炸开,他还未细想的功夫。他鲜血猛地喷洒,刹那之间,而谢照竟然倒在地上,全身功力一夕之间被散去。
谢照艰难地看向温浅的方向,温浅含笑,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冷漠的表情。温浅不是跟他一起的吗?
他看向谢沅翊,原来刚才都是自己的幻觉,谢沅翊没起杀心,自己陷入那心魔之中,他被温浅的琵琶声所惑,这究竟是为什么?
宗主为了谢沅翊,要舍弃忠心耿耿的自己,那当初为何要让我断了她的全身经脉。宗主难道不知道吗?谢沅翊对他,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砰”琵琶弦崩裂,众人骇然,尽皆怔住。而太子谢翎从主位上下来,朝着谢沅翊劈出一掌,那一掌只是劈空,而谢沅翊的剑从后面直追而来,一时,太极殿万籁俱寂,可以听到血液下坠的声音。
“滴滴”
“嗖嗖”
这时,一个浅蓝色女子张开双手挡住了谢沅翊的攻势,将太子护在身后。谢沅翊手里的剑气一转,原本要刺入女子眉心的剑,割断了云千雪的前额的青丝,而云千雪的脸庞竟然泛着苍白,眼底流露出来是惊骇、愤怒、失望
“咣当!”
谢沅翊的剑同时落地,她望着云千雪的眼神,电光石火之间蓦地清醒,怔怔木立在当场。刚才,她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众人眼里先是谢沅翊的身法鬼魅,可那剑招却平平无奇,有一招剑气直接打偏了割断了温浅的琵琶弦,而谢照突然走火入魔,不消一会儿,全身经脉尽断。
太子出手,却扑空谢沅翊。而后谢沅翊挥出一剑,并非普通一剑,那剑气致命无比。谢沅翊脑海忽然一片空白,呼吸徒然凝固,无法相信眼前这是事实。温浅的琵琶声,根本不能扰乱她的心神。
她刚才怎么了?刚才魔怔了?
“咳咳咳。”
就在那一瞬间,她同样被自己的剑气震退,她的内力竟然逆转。只有,她知道经脉只被自己打通了一半,内力在她体内乱转,引发的咳嗽。
她看向所有人,她眼中满是惊恐、不信、骇然她摇了摇头,本能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想伤害太子。”
“呕!”太子一口血吐了出来,看着太子惨白又得逞的眼神。而云千雪却看向太子,同样是受伤,她去看太子,她怎么去看太子?
谢沅翊上前一步,藏在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而云千雪的一句话,生生逼退了她的脚步,“你别过来!”
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