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你可有什么办法?”沈沐道。
可以说从他们进入北地以来,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对付盗匪之事,他知道陶溪主意多,说不定就能有什么办法。
他本来也就是随便问问,并没有要得到明确回复的意思。
然而陶溪却笑了,“办法不是没有,应该说之前没有,不过有了刘胜将军送来的信,以及结合你刚刚所言,我有了一个大体框架,不过还需要仔细斟酌才行。”
沈沐闻言眼睛一亮,“你说真的?什么办法?快与我说说。”
陶溪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他思索了一番,才组织语言说道:“恩威并施。”
“恩威并施?”
“没错,还需要联合郭大将军,咱们两手抓。”
沈沐没有说话,等着陶溪的解释。
陶溪继续道:“刘将军送来的信,将审问结果细无巨细的送了过来,我看这些盗匪也并非铁板一块。表面上看起来,那个叫张爷的似乎很有一套手段笼络人心,可是盗匪终是桀骜不驯之辈,底下的势力未必就全都服气他,像陇北的赵爷似乎并不太买这个叫张爷的账。”
沈沐点头,信中的确提到过这事。都是从俘虏口中询问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根据这样的情况,我们可以恩威并施,一面示好拉拢招安一些势力,另一面派军队清剿拒不合作的势力。如此一来,有了前车之鉴,你说这些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沈沐想了想,说道:“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这些盗匪虽然凶残,可大多数人一开始未必不是抱着混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的想法才上山入伙来着。说不定这也的确是一条明路。”
陶溪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就好办了。”
“但是,要清剿拒不合作的势力,这何其难?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刘将军和郭大将军所言,这些盗匪狡猾至极。一有风吹草动便躲起来,比山上的老鼠也不遑多让,驻军每次清剿不都是无功而返吗?”
“的确是个问题,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何会造成这样的局面?”陶溪问道。
沈沐摇头,却还是说道:“这些人消息灵通,各个山头之间又结成联盟互相通气,很让人头疼。”
陶溪却笑道:“这只是其一。”
沈沐好奇,“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陶溪点头,沉吟道:“当然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在官府。”
沈沐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
“每次官府剿匪,无论做得如何隐秘,总会有风声透露出去,为何会如此?”
“官府剿匪,不管怎样保密,可行动总要调派人手吧?既是调派人手,有所行动,动静不会小,所以才会走漏风声?”沈沐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了。
陶溪摇摇头,“不止如此,问题应该还是出在自己人身上,如果没有官府的人通风报信,盗匪是不可能每次都能得到精准的消息,提前避让开来的。”
他见沈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解释道:“你想想看,这些盗匪基本都是走投无路,实在没有着落才进山为匪,说到底,还是一直生活在北地的百姓。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没有一点沾亲带故的人脉关系,只要有了这一点,是人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亲戚送死吧?”
这一点陶溪之前也并未想到过,但是刘将军送来的审讯结果,却让陶溪瞧出来一丝蛛丝马迹,所以才了有这样的想法。
沈沐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想想,也的确有这个可能。官府军中之人也多是北地本地人,照陶溪的说法联系起过往的剿匪经历来看,这样的可能性还不小。
“如此一来,那还真就没有办法对付了啊,咱们总不能越过地方驻军,就靠这区区两百多人就能剿灭一个山头的盗匪吧?可只要请驻军出马,便会有消息泄露,如此便是一个恶性循环,无可解之法了啊。”
“那也不一定。”陶溪笑笑,悄然在沈沐耳边低语了一阵。
沈沐听着,眉眼也渐渐舒展开来,仔细想过之后也觉得此法可行,便说道:“如此,我们便找周大人以及曹将军一起再商量商量,看看能否商讨出一个个具体的行之有效的实施方案来。”
张爷阴沉着脸,看着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汉子。
“张爷,咱凤鸣山一夜之间全军覆没了,这十余个弟兄可是拼尽了全力,才侥幸逃出来的。”这人叫王宗全,正是凤鸣山的头目之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接到消息,不是说官军向伏牛山进发,要清剿伏牛山吗?你们凤鸣山隔着大老远,怎么可能会一声不响便被官军围剿了?”张爷沉声问道。
这个消息很确切,他们也提前让伏牛山的弟兄们做好了准备,只是事情结果却与预料的大不一样。
王宗全明显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只知道,天还没亮,山下就传来喊杀声。他慌忙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就发现外面火光冲天,官军已经冲杀上山来了。
“那些官军密密麻麻,最少也有上千人,将我们凤鸣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几个弟兄也是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的。张爷,如今凤鸣山已经灭了,还求张爷收留,以后重整旗鼓,为弟兄们报仇。”
张爷心情沉重,点头道:“我等本就应该守望相助,既然凤鸣山遭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你们且先在此地安顿下来,至于报仇之事,还需慢慢图谋才是。”
王宗全已经被吓破了但,此时听得这话,也暂时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