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喝茶的手顿了顿,之前朝廷的邸报似乎也有提到过,南边的云阳郡,庆丰县等地旱情严重,他们这凤宁县离那边有一段距离,他倒还没有注意到旱情。
如今有沈员外特意过来提及,他自然要放在心上的。
他们当官的,每年都是要进行考核的,像是兴修水利、平决狱讼、维持地方治安,以及水旱灾害及时赈济等都是要算进去的。
如果真出了灾情,地方官员毫无作为,那么轻则受朝廷苛责,重则丢官。
周大人还算是一个好官,听到沈员外的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地里旱情严重?庄稼可还有救?”周大人仔细询问起来。
沈老爷来之前早已经跟沈沐商量过了,此时听周大人询问,沈沐便站出来,详细说明情况,还算是对答如流。
“沈家庄子尚是如此,其他地方想来也不遑多让。如今沈家庄子上的人已经开始准备抗旱,能尽量减少一点损失算一点。”
周大人好奇,“你们准备如何抗旱?”
天灾人祸,人力始终难与天抗衡,天灾来临,除了赈济粮食救灾,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能消除祸端。
面对县令大人的提问,沈老爷早有准备,将水窖之事说了出来。“这法子还是我那赘婿提出来的,我想沈家庄子上修建几个水窖,现在储满水,到了真正干旱缺水的时候,定然能派上用场。”
“这居然是那陶郎君想出来的法子?”
沈家赘婿之事在凤宁县是闹得沸沸扬扬,周大人也是早就听说过了的。跟其他人的想法一样,一个读书人去入赘,说实在的,也未免太可惜了。
陶郎君他也是听说过的,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听闻其人姣姣如明月,才华横溢,有志向有抱负,实在想不通他为何突然转变想法。
此时听沈员外说起这水窖之事是陶溪提起来的,也多了几分好奇。
沈老爷点头,“是的,我们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才想用在沈家庄子上。周大人,如果旱情持续,凤宁县内早做准备,将水窖之用推广出去,想来也能挽回一点损失,让百姓门辛苦种下的粮食不至于颗粒无收。”
周大人手指轻捻着胡须,他刚刚也想到了这一点。听到沈员外如此说,便开口道:“你们沈家愿意将修建水窖之法散布出来,让凤宁县境内都能用上?”
沈老爷微微一笑,“如果沈家敝帚自珍,那草民便不会走这一趟了。我们沈家虽为商贾,然从不做不义之事。”
周大人抚掌轻笑,“都说沈家是难得的儒商,诚不欺我也。如果这水窖能让凤宁县的百姓顺利度过旱灾,本官必定上奏朝廷,为沈家表功。”
“这本就是草民应有之义,何谈功劳?”沈老爷谦逊道。
周大人很是高兴,又与沈老爷说了水窖之事。沈老爷有意锻炼沈沐,便将沈沐推出来,“这些事,草民打算让犬子打理,周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
沈沐站出来,谦逊有礼,不卑不亢,言辞凿凿,一个哥儿能做到这样,倒是令周县令刮目相看。
几人相谈甚欢,最后周县令决定派人手去往沈家庄子上观摩学习水窖的修建之法,以方便在全县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