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想起那首名句,用在此人身上好像再合适不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真真是她心中举世无双的少年郎。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似快从胸口中蹦出来了。头一回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少年如此心动。
南麓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郭襄会对杨过念念不忘,为其终生不嫁。
原来,这就是一见倾心啊。原来是因为这个人是你最喜欢的。
讲台上的少年清风明月地让南麓自惭形秽。她摸了摸嘴角,心想不知道刚才手抓饼的酱有没有粘在嘴角。自己今早随手扎的丸子头现在是不是让她像一个“炸毛”的西施犬,今天穿的校服好像有两天没洗了,会不会不够洁净啊。
即便少年没有注意她,南麓还是感觉坐立不安,觉得自己十分不得体,再也不敢抬头大大方方地瞧,她不住的捻着衣角,惶惶不安。心扑通扑通地跳。
如今回想起来,南麓只觉得或许一切冥冥之中从初见便已注定,自己永远窘迫不安,小心翼翼,而李沂舟永远高高在上,俯视众人。
他行为得体,进退得当,对谁也是温文有礼,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些年不管她做什么,李沂舟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待她礼数周全,同其他下属没有半分区别,公私分明。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吧。
自己与李沂舟的结局一直都是悬在南麓头上的一把利剑,她一直恐惧,害怕,担心一切到最后事与愿违。
如今,这把剑真的落下了,她却没那么怕了,心里只觉得:“果然如此。”
她直直地站起身来,感觉头又晕又涨,但都不抵心底的痛苦与苦闷,如万斤重石闷压在心底。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压的她想就在今天结束一切。
“好也罢,坏也罢,总要有个定论了。”
———————-
南麓的办公桌离李沂舟的办公室不到10米,这样短这样近的距离,但是她走的很慢,心里无数次想逃离,不想面对,想给自己留点坚持的希望。
白色衬衣黑色阔腿裤这样的职业装也能穿的摇曳生姿的人,永远仪态良好,腰背挺直的姑娘,此时连天鹅颈都有些垂下。惶恐不安的状态从背影都瞧得出来。
这样敏感的时候,敏感的人物,这样的状态自然令人侧目。几个秘书助理面上都心照不宣的不言不语,手里的键盘却八卦的飞起,交换着各自的揣测和自以为是的真相。
再近的路程也有终点,再不想退场的配角也要离开。南麓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李沂舟的办公室门,轻的她都怀疑是否能听见,心里不禁鄙视自己的卑劣,难道甘愿做三,做那么丑陋的配角,非要别人赶吗?
不如就在今天引爆所有的炸弹,炸毁她最后那点卑劣的希望,让一切明朗!
她抬起纤细的手重重的敲了敲门。
在敲门声落下的一瞬真想逃走啊,她想躲回去,躲到自己的壳中,捂起耳朵,装作一切没有发生,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南麓也是父母好好教养长大的啊,人,要有最起码的自尊和底线。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
她怔怔地站立,里面传来的一声“请进”让她不得不进门。毫无退路。
就如他的订婚喜讯让她避无可避一样。
————
即便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总裁的办公室到底也是最宽敞低调奢华的,灰色的大理石高跟鞋走上去的声音清脆的很,南麓回身关上门,无视门外戏谑八卦的眼神。
整面的落地窗设计让阳光大片的洒落进来,可是依旧温暖不了寒了的心。
南麓看向桌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西服笔挺。还是那个让她遥遥一见倾心的人啊。十年过去,他的面容没有多大改变,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依旧是鼻子英挺,五官俊朗,剑眉星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