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忠伯亲自开着福特过来接她。
“忠伯,早上好!今天上哪去啊?”
忠伯笑道:“直接去梨园,少帅在那儿等着咱们呢!”
沈秋一听“少帅”两个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开心的坐上了副驾驶。
忠伯看她脸色,笑道:“大帅今天还要见个要紧的人物,这事交给少帅了。你别对我们少帅有意见,大夫人去的早,当初是老爷答应她不娶的,不能怪少帅发火。昨儿那都是误会,等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咱们少帅人不坏了。”
沈秋心里哼了一声,他坏不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车子径直来到了梨园,是个挺漂亮的戏园子,这时戏园子已经被士兵守住了大门口,一大堆百姓围在门口看热闹。
此刻,戏院四周都守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一群人颤颤巍巍的被看押在戏台子上,战战兢兢,如同待宰的羔羊。
阳光透过戏院的彩玻璃照进来,打在男人精致的侧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
他剑眉星目,修长的眸子里透着冷光。身着深绿色军装,腰系银扣皮腰带,脚穿黑色长筒军靴,腰间别着银色铮亮的左轮手枪,显得身材挺拔英姿飒爽。
他在戏院里走了一个来回,该押的人都押下了,沈秋还没来。老爷子叮嘱他一定要等小丫头过来再开始查案。
这小丫头有点本事他承认,可查案她未必太行,老爷子太看得起她了。
外头汽车声响,顾燕辰转头看时,沈秋已经跟着忠伯一起进了戏院的门口。她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布面旗袍,拎着时下流行的编织小挎包,一头长发乌亮油黑,像个可爱软萌的女学生。
男人眸光微闪,转了目光,淡淡道:“既然来了,开始审问。”
沈秋在最前排拣了座位坐下,跟顾燕辰中间隔着两个座位。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哟,这一身行头人模人样的,不由得联想起昨天他裤衩子的颜色……白底紫格……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顾燕辰疑惑扫了她一眼,她连忙捂住嘴,摆手:“没事!今早吃的太好了,开心!”
男人皱眉,这丫头,有点不正常。
审问开始,张副官命令羁押在戏台上的人将昨儿做了什么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这些人絮絮叨叨一大堆废话,听的沈秋都打瞌睡了。
她扫过这些人的脸,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那是一个拉胡琴的琴师,四十来岁,瘦高个子,眉心一股黑气异常明显。他一直低垂着眼眸,偶尔抬眼,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
沈秋微微勾了勾唇角。
案发当日,从头到尾,接触了顾燕辰那杯茶的只有一个小丫鬟。
顾燕辰冰冷的看着小丫鬟:“茶,是你倒的。你知不知道茶里有东西?说!你为什么要谋害我!”
丫鬟吓得跪下来叩头:“少帅,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人啊!茶是我倒的,可是我就是跟平常一样倒的茶啊!呜呜……”说罢,小丫头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要说这么一个小丫头有胆子谋害他,还真的难以让人相信。
“你倒茶时,跟谁说过话?”顾燕辰问。
“那时我端着茶盘,跟三个人说过话。”
这三个人,是戏院老板,当红的花旦,还有琴师。
但三人都说只跟小丫鬟说了几句闲话,并没说多的。
顾燕辰目光扫过三人,落在了琴师身上。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他总觉得这个人有隐瞒。
他看了沈秋一眼,“你怎么看?”
沈秋微微一笑,看向琴师:“喂!拉琴的那位,你那点三脚猫的伎俩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