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没那么凌冽,带了点温暖,吹到脸上十分温柔。
池砚珩站在公司楼前等了半个多小时,远远看到翻译部的灯灭了,没过多久,一道瘦弱的身影拖着步子走了出来。
就在前一天,他刚忙完在欧洲的事,其实总体还算顺利,几个难缠的主管也都安分下来。
往常在国外一待就是好几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但这次他待了两天就觉得莫名烦躁。
准确来说,有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想回家的冲动。
所以事情刚定下来,他马不停蹄飞回京市。
杨浩常年跟着他奔波都有点受不住,其实池砚珩也不懂为什么要火急火燎地回来,他心焦,埋着种说不清讲不明的糟乱感。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刚落地,正准备回别墅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还没等打个招呼,老爷子上来劈头盖脸把他痛骂一顿,嫌他把程鸢一个人留在公司加班。
他挂断电话后立马掉头,转身就开着车来了公司。
几天不见她,也许是衣服变薄了,套在身上更显得瘦弱,弱不禁风,仿佛轻轻一抱就能压坏。
小脸巴掌大,还熬出了黑眼圈,头发也是乱的。
谁知刚见到他的下一秒,女孩眼里就闪出泪花,再眨眨眼,像是马上就能拧出水来。
池砚珩听到了她轻微的鼻音,听到委屈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路边灯光微亮着,营造出暧昧缠绵的黄色暖意。
心脏忽的颤了下。
像阳光洒在陈年厚重积雪,大地回暖,于是内心深处,积雪遇暖融化,渐次交融成一汪温柔的水。
池砚珩上前,一把将人紧紧把人拥在怀里。
直到触碰到她温热的脸,将她瘦小的身体圈在怀里,听着她心脏跳动的声音,他这才松了口气。
路边车水马龙,汽笛声不断,在这小小的灯下,方寸之地,两人相拥在一起。
程鸢的下巴埋在他肩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身体一僵。
感受到风衣上冰冷的凉意,闻着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松柏雪香,腰间又被他的手臂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过了很久,池砚珩终于放开她,揉了下她的头发。
“怪我回来的晚了?”
她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他。
大概是察觉自己有点失态,她赶紧清了清嗓子,小声辩解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怪你。”
她略微尴尬,忙着转移话题,“你等了很久吗?”
“也没有很久,半个小时左右。”
她有点疑惑,“为什么不进去?”
公司都是他的,为什么要在外面冻着。
池砚珩反问道:“进去?”
之前还强调不准在公司里暴露关系,转眼这人还会为他考虑,怕他在外面受冻。
“好,那我下次坐你旁边等。”
果然,程鸢立马拒绝:“那不行!”
刚脱口而出,她又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也太没良心了,想了想说:“不是……你可以在车里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