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淼淼在学校附近的画室当老师,教那些艺考的高中生们画画,画室老板是个拆二代,拿了钱早早跑去全球旅行,丢下个小画室让她代为管理,好几年也不问一次,闲着没事的时候程鸢就过来看她画画。
下班后,程鸢直接打车去了画室,太阳还没落山,她直接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孟淼淼正坐在小马扎上,举着胳膊给学生改画,周围满地颜料,像个粉刷匠。
见她来了,扭头随意说了句:“你自己找个地方坐,我还有三分钟。”
程鸢应了句,踮脚在画室一片狼藉中跳了两下,终于找到块没被颜料攻击过的黑不溜矮板凳,一屁股坐下。
几分钟后,楼下咖啡厅里,孟淼淼像是累坏了,转着胳膊活动两下,问道:
“怎么回事?你昨天说你继父又找你借钱了?”
程鸢从坐下后就开始咬吸管,精神恹恹,“嗯,之前也打过几次,我都拉黑了,估计是换了个号码。”
孟淼淼翻了个白眼,“他拿了池家那么多钱,怎么还找你啊?”
“我妈说这两年生意不好,估计砸进去不少,那些钱能还债就不错了,他们本来就过惯了富裕日子,一下子降低消费肯定不适应。”
孟淼淼问:“这事你妈知道不?”
“我不清楚,可能知道吧。”
早几年,池家给的那笔高额彩礼,是为数不多直接交给程鸢的钱,她最知道父母是个什么德行,直接把大头全部存了定期,为此,俞月萍没少给她脸色。
但程鸢咬死不给,闹到最后连借口也不找了,“都存了定期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能耐就去银行取出来,办不到就算了。”
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学费,全部走她自己的小金库,虽说顶着池太太这个光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里其实没多少钱。
孟淼淼托着腮,“那你跟你老公说过没?”
“人家有名字好吧。”程鸢无奈地说:“我没告诉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他早晚要见你爸妈,难不成还打算一直瞒着啊?”
“那肯定不会,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告诉他,这事估计也会让他为难。”
孟淼淼不解:“怎么说?”
“我是担心,池家确实家大业大,但架不住我妈他们狮子大开口,而且……碍于我的面子,池砚珩又不可能把他们赶走。”
“我觉得你多虑了。”
孟淼淼开始认真分析,“首先,池砚珩能坐稳总裁的位置,肯定也不是随地奉献爱心的大善人,退一万步讲,真到了你说的这种情况,他肯定有办法妥善解决,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程鸢疑惑。
她咂咂嘴,“你这个态度,让我很惊讶,前几天咱俩喝酒那回,你分明就是,‘就这么过着吧,早晚有一天离了,离了拉倒’,结果今天,你居然说池砚珩会碍于你的面子难做,你俩要真是形婚,他还用顾忌你?据我多年吃瓜经验来看——”
程鸢一头雾水,“看什么?”
孟淼淼嘿嘿一笑,“坦白吧,你俩之间到哪一步了?”
程鸢:“你这都分析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哪一步好吧。”
“嗯?”孟淼淼忽然贴近,贴近,再近,马上就要闯进人眼睛里,“真的没有?”
程鸢最受不了她这样,她边后躲着,一下子笑起来,“别看了别看了,我说还不行吗?”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比如她没谈过恋爱,但她见过孟淼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