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玄说:“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谋反了?”
符鸿雪沉默了一下,说:“我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并非因为你。即使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谢子羲,我也依旧会谋反。”
谢若玄说:“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符鸿雪神色有些复杂,“登临帝王是我之愿,辅佐你成为一代明君亦是我之愿,只不过中间发生了变化,仅此而已。”
说着,他轻叹一声,“你上一世,为了救穆有仪,以帝王之尊向穆浦和下跪,你知道我心里的感想吗?你糟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只为儿女私情,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我以为这就算了,却没想到,重生一世,你更加昏聩。”
“你重用孟知爻,不理朝政,任性妄为,更不记得你当初上位时的初心了……既然你不愿意当皇帝,为何不退位让我来当?可你凭什么要给孟阔写传位诏书?凭什么要把皇位传给孟阔?”
说着,他声音大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挥霍着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还将其随便赠与别人?我才是扶持你十五年的旧臣啊!”
谈起传位诏书的时候,全场哗然。
正是这份传位诏书引出了乱子,以致现在符鸿雪造反,京城被淹。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看向谢若玄。说实话,谢若玄想将皇位传给孟阔,着实刺激到他们了。大渊皇室昏庸无道,仅靠一个“红鸾祥瑞”的传言勉强赖在皇位上。本就不得民心,谢若玄还偏偏肆意妄为,将这令人眼红的权位,送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臣子。
不止是符鸿雪,就连谢若玄这边,也有数名臣子发出不满的声音。
谢若玄没有反应,好似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淡淡道:“既然你要谋反,那就来打吧,正面战一场,直接决定胜局。”
符鸿雪却冷笑一声,“正面打?谢若玄,我不会和你正面打的,我要做的,就是慢慢耗死你,让你声名狼藉。”
“什么盛渊溪客,什么天命之子,什么大渊唯一纯白的茉莉花,我倒要看看,你在这困局上,如何维持英明的假象。”
谢若玄沉默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符鸿雪为什么绕一大圈来谋反了,敢情是想看他跌落尘埃,垂死挣扎。
他轻笑一声,似自嘲,又似嘲讽他人,最终仰头看向天空,“我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旁人?大渊亡国既然是注定的事实,不如躺平接受,才是为改朝换代的做出贡献。”
符鸿雪神情严肃下来,“江山倾颓,皇室濒危,我大渊虽苟延残喘,但亦是大渊的江山,你假拟诏书,传位臣子,乃是乱命祸国,毁我大渊百年基业。你身负红鸾印记,明明就是谢氏皇族的人,却倒戈向臣子,联逆贼伐谢室,颠覆皇统,罪行罄竹难书。你堕入迷途,还怎敢自称天命之子?”
谢若玄不屑一笑,“你觊觎皇位就觊觎皇位,不必扯正统的大旗,天下皇权皆是能者居之,不能者,沦为亡国之主,这天下,从不是谢氏的天下。”
城楼上一番会晤,终是不欢而散。
符鸿雪依旧是围着京城,只围不打,显然要耗死谢若玄。
而谢若玄这边也确实除了问题,人心浮动,意图刺杀谢若玄者、趁乱夺位者,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