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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变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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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子时，京城南部，吴家后山。

草木萧瑟，树影摇曳，一道黑影于林间疾驰，划破浓雾，随之于巨洞前驻足。迈步入内，吴家家臣久候在此，身后硕大魔物暂且休憩，喉中不时传出低沉嘤咛，呼声迭起。

阿止身着黑衣，身姿挺拔修长，悄然走近家臣身后，出声叫唤，家臣才反应过来。

家臣举起手中信牌，说道：“族长有令，今夜子时三刻行动。”

阿止了然道：“明白。”

家臣走上前，轻拍他的肩。低声道：“麻烦你了，止大人。”说罢，家臣缓缓离去。阿止迈步走进深洞，抬眸看那魔物。

眼下，魔物四肢仍被数道锁链禁锢在地，头顶两幅黄金圆盘兽角，符篆束缚其上，浑身长须毛发遭浑浊的灵韵覆盖，周身上下散发浓墨般的骇人沉雾。

阿止朝众位术士给去一个眼神。术士见状，于魔物四周站立，在地上画出阵法，捏诀催动仙术。

“嗷嗷——！”

轰然间，魔物猛地惊醒，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黄金双瞳怒视眼前众人，却遭不住符篆的灼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只需顷刻，魔物身上黑雾即时生出数道恶鬼，叫嚣着在洞中翻飞，差一些便掀翻修为不足的小术士。

洞外，乌云密布，徐徐遮挡明月。凛夜将至，林中鸟兽倍感不安，纷纷躲进藏身之洞。因七日宵禁策令，京城中也不见任何人影踪迹。刹那间，群峦诡静，万径踪绝。

术士自黄金兽角上取下一道玄色符篆，递给阿止。俯身说道：“止大人，万鬼已听命于您的指令。”

阿止了然点头，接过符篆，转身没入深不见影的黑夜，遂不见踪影。

……

京城北部，玄武顾氏领地。

顾府内，西边厢房书院，顾继曜坐在桌案正中，长老坐于一侧。案前，顾家的家臣手举书纸，汇报道：“据柳长官一行实地查纠，鹩阳坞确实有张氏族人来往此地。据当地原住居民之口证，张氏族人与赌坊来往密切，几乎每隔三两日便会造访一次。”家臣抬眸，正色道：“接下来，柳长官会安排下人查处张氏宅邸，搜寻物证，逼张敷招供。只是……”

顾继曜蹙眉道：“只是什么？”

家臣道：“就怕，若是在张氏宅邸没有搜出有力物证，吴契或许会揪住这一点，反咬您下令七日封城，属司长持权霸行之举，或诬陷柳长官为虎作伥，从而名正义顺地提救张敷。”思虑片刻，又道：“若事态如此发展，族长，您会落入下风，被动受辱。”

顾继曜了然，低头若有所思。

随即，窗槛外忽而传来一阵鸟雀啼鸣。那啼鸣宛若仙乐之悠悠然，能使听者不免心静安定，像是一名淑女以极为轻柔的力道在敲门。家臣走近开窗，发现是一只眼生的仙雀，体长如枝，双目炯炯有神。

家臣取出仙雀足下的信筒，交付给顾继曜。长老虽双目已盲，却认出仙雀之主，笑道：“听声。应是仙逸书院现任山长，李氏慧澜之仙雀。”

抽出信筒，筒内有一卷细绢，展开来看，竟见仅有一片细碎纸屑附在其中。顾继曜举起那纸屑细看，发现那是一道符篆的碎片，上面依稀可见“弓”形的字样符号。

顾继曜坐起身，令道：“拿张家家符记号来。”

听令，家臣连忙到案宗中翻找，随即交由与顾继曜作比对。反复细察后，顾继曜道：“一致的字迹，一致的符头记号，均是出于同一造坊。打造专门的制符府需要花费大量财力物力，仙门名族寥寥几家，能对上的都对上了。”

“错不了，这是以符篆封魔的残部。”顾继曜不免亦笑出声，“这砕纸，是张家之物证。”

话落，长老哈哈大笑。捋着长须，赞许点头道：“三百多年以来，一向中立的李氏也坐不住了。看来，仙逸书院李山长，亦有归羽之意。”

家臣满眼欢喜，激动不已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不就来了么！族长，我们胜了！”

一阵雀跃。

顾继曜好生收起“弓”字碎纸，突闻屋外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