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觜火猴（第1页）

上午针对外舍展开的武举考试刚刚结束，下午便紧锣密鼓地开启内舍弟子们的考核。纵使苏采采缠着一身绷带，也嚷嚷着要来涨见识开眼界。

生怕自己找不着好位置，用过午饭后便早早来到擂台之下。但来到现场才发现，观赛席上已经走了一大半人，因此苏云二人很快挑选了一个非常好的位置，既有凉棚遮阳，亦有能看到擂台上的绝佳视野。

内舍的闱考制度与外舍大体相同，同样是采用文试与武试的考核。唯一不同的是，内舍的武举考试将以个人赛的形式一一对决，最终产生三名胜者加入上舍。众所周知，升入上舍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仙门执法司，因此内舍的武试当中，顶层的佼佼者之间的角逐总是龙争虎斗，需要经过尤为漫长的车轮赛。

台上角逐如刀光剑影般激烈，内舍弟子之间纷纷摆出不见血不罢休的架势，高球主持无数次叫停比武，“点到即止”的话不知重复提醒了多少遍。

方才还认为自己夺魁而大有前途，苏采采此时感觉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侧目看向云泽劲瘦有力的身板，纵使上午才以一当二，他的身上也不过是挂了些小彩而已，与自己缠成蚕宝宝的惨状迥然不同，完全看不出来两人是同一个小队。

云泽留意到旁边哀怨的眼神，嫌弃道：“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做什么？”

苏采采撅嘴道：“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一想到以后，我们若是作为对手参加内舍的考核，那我十有八九是会输给你了。”

“哈哈，这还用说吗？”接住对方锤过来的拳头，云泽嬉皮笑脸，“要不你给我一些好处，等到我俩针锋相对的时候，我给你放放水？”

“不需要。就算是输，我也要输得光明正大。”

“真不考虑一下？”云泽凑近调侃，“反正我又不稀罕去上舍，让给你我也无所谓。”

苏采采嫌弃地用一只手推开云泽的脸，又把目光放回擂台之上。擂台上正好结束一局比试，苏采采正打算指点评价之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股菩提香味。倏地回首，果然顾承祚站在两人身后，正背着手一脸慈笑地看向她。

苏采采喜上眉梢：“顾哥哥，你怎么来了？”

顾承祚伸手抚上她的小脑瓜：“我随师父在二楼作裁判，看见你和云泽在这儿观赛，就下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又抬起她缠满绷带的双臂，顾承祚蹙眉心疼不已：“下次不用这么拼命。”

“我还好啦，要不是有云泽在，我挨一拳就该下场了。”苏采采指着旁边的搭档，“这次比试能夺魁，多亏了云泽拖住对手。”

顾承祚扭头望向云泽，满眼赞许道：“是，我全看见了。云泽，谢谢你护住采采。”

云泽单手扶着下巴，望着擂台也不回头：“谢什么。下次某人别再拖我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臭屁鬼，方才还说要放水。”苏采采朝云泽努拳作胁，起身把顾承祚拉走到一旁角落处，沉声问，“哥哥，明日轮到你上舍的考核了，是吗？”

顾承祚眼睛一亮：“嗯，你要来看吗？”

“当然要来了，我不来看一下你，我不放心。”

脸上藏不住笑容，顾承祚满脸期待地看着苏采采。

苏采采抬起他的手，抚上他手上的旧伤，嘱咐道：“明日闱考你多加小心，尽量不要用火术了，以免再伤着自己。”

“你担心我会伤着自己，就不担心我会伤到对手？”顾承祚低低地笑道。

“是啊，我担心你，不担心对手。”苏采采蹙眉，让顾承祚笑得更欢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全听你的，顾夫人。”

苏采采脸上倏地红透，举起毫无威慑力的病肢锤向顾承祚。顾承祚单方面受着力也不做任何反抗，只是一直在低笑着看她，甚至还顺着苏采采的力气将她拉近身前。

两人腻歪良久，直到顾承祚不得不返回二层裁判席，苏采采才只身走回观赛席。待到她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时，发现云泽已经不见人影，只剩枣糕一鸟在席上沉沉入睡。

……

翌日，轮到上舍闱考的日子。

苏采采捎了些鸟食，边喂着枣糕，边走向比武所在的中央广场处。毕竟是闱考期间最万众瞩目的选拔，一路上弟子们拥挤不堪，来到比武擂台，观众甚至比昨日还多，估摸着全院的弟子们都来围观。

心里想着能再靠近擂台一些，苏采采艰难地拨开人群朝里走去，不料忽然被旁人撞到，身子不稳，眼见就要倒地，手上被一道力气扶住。

苏采采一抬头，发现扶住她的人竟是昨日的对手——吴珠。

吴珠并没有看她，而是朝她身后的聒噪弟子怒斥道：“喂你，就是你！我问你长没长眼睛？这里有这么多人在挤来挤去，你还推搡她，待会儿发生踩踏怎么办？”

那弟子知错，便低头朝苏采采道歉，吴珠不罢休地教训着。待那弟子灰溜溜地走开，苏采采侧目望向吴珠，连连道谢。

吴珠垂眸，看了一眼苏采采身上满是绷带，说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跑来凑什么热闹。乖乖回去休息不好吗？”

“嘿嘿，我来看顾哥哥嘛。”

吴珠了然，微微抬颚，又把目光放到擂台上，不再理她。

看见吴珠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血痂，想起昨日自己的行径，苏采采唯诺地搭话：“吴珠同学，昨日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输了就是输了。”吴珠双手抱胸也不看她，“而且阿止……有人替我复盘分析过，确实是我与张雷不够合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