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瑜发觉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直接道:“还愣着干什么?”
“哦。”昭暮连忙跟上去。
进到屋内,莫瑜像换了幅脸孔,不复先前冷冷淡淡的。
她声线温婉的如同舒缓动人的黑白钢琴音,询问开门的阿姨:“王姐,先生呢?”
“先生在书房,就等太太回来。”
说话的阿姨大概四五十岁,说完偏头瞧了眼莫瑜身后的昭暮,“快进来。”
昭暮把行李箱放在一旁,蹲在角落里,脱掉穿了许久的布鞋,换上莫瑜递给她的,毛茸茸的雪白毛线家居鞋。
她伸手接过,忍不住来回抚摸那绒毛,烘得手心也暖融融的。
还没穿上,一只雪中带黄的柯基从屋内奔了出来,来势汹汹的,昭暮吓得坐在地板上。
本以为它会向自己扑来,她睁开右眼只见身旁的柯基用小小身躯去推她的行李箱,拖至门边。
“雪球!”母亲轻声呵斥还在推动行李箱的柯基。
柯基回头看一眼,又转过去申起前爪轻轻一踹,小行李箱轱辘轱辘掉下阶梯,最后“啪”声倒地。
随之身后响起了欢脱又幸灾乐祸的女孩笑声。
“吼吼吼——”绑在花园的小土狗看到主人箱子倒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吠叫。
柯基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向屋内女孩,小脑袋摇晃着似是邀功领赏。
莫瑜脸色沉下,看向昭暮声音带些怒意:“吵死了,叫它别叫。”
昭暮愣了下,穿上小布鞋从地上站起来,踩下阶梯边拾起行李箱,边对被拴住的狗子示意:“奶黄包,嘘!”
随着小狗吠声停住,屋内传来了严肃又浑厚的男人声音。
“晴晴,休要无礼,给姐姐道歉!”
男人缓步走下扶梯,硬朗的脸上架着副银边眼镜,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爸爸,跟谁道歉?妈妈可没有给我生姐姐哟!”女孩抱着名为“雪球”的柯基若无其事的走到沙发坐下,甜甜的声音却附着傲慢。
莫瑜似是料到这番景象,扬了扬手喊昭暮进来。
“晴晴,没关系你不唤她姐姐也可以。”说完用眼神示意她打招呼。
昭暮握着行李箱掉漆的把柄立在一旁,静默了会,扬唇打招呼:“晏叔叔,晴晴,你们好!我叫余昭暮。”
晏宏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倒听到晏晴晴嘀咕了句“名字真难听”。
餐桌上,王姐一个菜一个菜的端上来,晏宏对昭暮嘘寒问暖,她一一笑着回答,感觉晏叔叔人还不错。
只是她的女儿有些,挑刺,她要夹哪里的菜晏晴晴就立马挥筷过去,手上精巧的小铃铛手链发出丝丝铃动。
吃完还要嚷嚷这个肉太咸了,那个鱼太多刺了!
吃完,晏晴晴就欢快的牵柯基出门了,“我去找堂哥玩。”
晚饭之后,昭暮随王姐来到新房间,三楼角落里的一间偏房,像是临时布置过的客房,家具倒齐整,粉色的梳妆台桌面上摆放着她没见过的瓶瓶罐罐,橘黄的窗帘别起来,一层白纱散在窗面,覆盖住漆黑夜幕。
洗完澡躺在床上,月色穿过树影斜斜投进来,透过白纱像是落了一地的栀子白,没有香气,只有惨白的光影。
昭暮有些不习惯,不习惯柔软的弹簧床、室内暖烘烘的温度、寂静寡淡的冬夜——
不适应和阿奶的分离,不适应和母亲的相处。
有太多太多的不适应……
“昭昭,阿奶在这里,昭昭要坚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