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殊装作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弯起嘴角过去牵起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僵住,宋易殊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愠色。
他含笑看向陌拂桑,“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我们早该日夜相见、朝夕相伴。”
此刻启华宫中宫人众多,陌拂桑没有当着旁人的面和他置气,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待一切安整好之后,宋易殊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了,他没有主动和陌拂桑交谈,而是先坐到桌案前批阅奏折。
他拿起奏折粗粗看了眼,又是让他选妃的劄子,他随意划弄了下便扔到一旁。
最近的折子基本都是让他选秀的,他本就气不顺,昨天又和陌拂桑起了争执,如今看着这些折子就更是气愤。
陌拂桑给院子里她养的栀子花浇了水,一进门就看到他黑着个脸,见四下无人,她便给他倒了杯茶放到桌案上。
她并未多言,转身欲走,却被宋易殊牵住衣袖。
宋易殊见她主动给他倒茶,心中气愤渐弱,杀伐之气全无,面色也缓和下来。
“我们往后都这样好不好?”宋易殊看着她,一双眼里满是柔情,“我散朝后就回来,你种花,我处理公务,然后我们一同用膳,一起看花。”
他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期盼。
陌拂桑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见他这样,她的心一软,想起如今的日子,不正是她往日所求的吗?
可她转念又想到,宫中日子烦闷,她真的能适应吗?
她想起在慎王府中的日子,她如同被折断翅膀的蝴蝶,振翅难飞。
宋亦淮仅是一个王爷,后院中关系便如此复杂不堪,往后他的后宫又会如何?
她已经因相思蛊桎梏,被迫做了他人的妾与别人共事一夫。
如今她已恢复清明,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她当然相信他一时半刻不会纳妃,可他毕竟是皇帝,又怎可能一辈子只一个皇后?
哪怕他愿意,天下臣民也会议论纷纷,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为她担负这些?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担忧,哪怕他们此时在一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会在这深宫之中,日复一日的消磨。
若是如此,还不如在他们的感情尚未被消耗之时离开,也好得往后二人相看两厌。
宋易殊见她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她,只静静地看着她,盼望能在她深思过后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终于陌拂桑开口说道:“宫规森严,我不想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宫墙高深,我不愿被围困其中。”
她抬眼看他,“宫中关系错综复杂,我不想每日为这些事情烦忧。”
“最重要的是,我有了我想做的事。在其位谋其政,若我做了皇后,那便注定此生都要被皇后的身份所桎梏。”
宋易殊皱着眉听她把话说完,眼底闪露出不屑,“你说这么多,唯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你说你有想做的事,我何尝不知?难道皇后的身份不会更方便你行事?”
宋易殊嘲弄道:“我一直都记得,你想要创办女子学堂,想要天下女子都有凭借自身手艺过活的本事,难道我不会帮你吗?”
“如今我是皇帝,你是皇后,你想要做什么不都可以吗?即便旁人会有说辞,可我一直都在你身后,你想做的事我何时有过推辞?”
“纵有百般阻挠,我亦为你驱使。”宋易殊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