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念手环在他胸前,感觉到什么,疑惑地伸手探了探,问:“你怀里揣了什么东西?怎么硬硬的?”
“。。。。。。那是肌肉。”
“啊,你居然有胸肌?”余念念有些惊讶,下意识又伸出手去想要确认一下,耳边听到一阵真切的摩擦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白砚齿间发出的声响,于是及时刹车,讪笑一声,“哈,你看着清清瘦瘦的,没想到,居然有肌肉呢。”
白砚没接话,回头看了眼地上,癞蛤蟆已经不见,两手一松,任由余念念滑了下来,接着,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点点挪动到墙边,顾不得干不干净,斜着身子倚了上去,背影看上去柔弱又无助。
“白砚。。。。。。你没事吧?”
那颗从后面看上去毛茸茸的脑袋无精打采地摇了摇。
余念念的愧疚进一步加深,同时夹杂了一些对他身体构造复杂而矛盾的感触,迟疑着,不知道该闭嘴还是该安慰,好在,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
“啊,是茶商!”余念念看了眼屏幕,喊了一声,接起来,“周叔叔!您终于空下来了!”
“小余!实在不好意思啊,在茶厂忙了大半天,都没顾得上看手机,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们!”
“我们在一片农田中间的一间塌了一半的老房子里。”
“哦,那我知道了!等我几分钟,马上到!”
十分钟后,跟白砚一起挤在农用拖拉机后面,颠簸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时,余念念觉得她会失去白砚这个朋友——如果他们现在算朋友的话。
拖拉机很小,她跟两手举着伞,缩着双腿,才能保证身体都在车里面。白砚就更可怜了,两手环抱着双肩包,长长的身体折叠起来,紧贴着半截高的车壁,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勒得狠了,这时闭着眼,不时发出声低沉的咳嗽。
余念念把伞又往他头顶歪了歪,努力遮住他整个身体,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白砚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没事,可能是没坐过拖拉机,颠得头晕。”
下午快五点,终于抵达茶厂。
名叫周岩的茶商带着他们一路参观了茶厂的设备和制作流程,最后将他们引进厂中仅有的一间办公室里坐下。
“小余,接到你爸电话的时候我很惊讶,我的茶厂还从没接待过像你这么年轻的客人呢,更别说还是个姑娘家。”
周海岩边说话,边沏了两杯热茶,送到余念念和白砚面前,热气伴着茶香从杯子里飘出来。余念念凑近了深深闻了一口,笑起来:“就是这个香气!我从小闻到大,我爸一天都离不了。周叔,这个茶叫什么名字?”
“倒是没有正经名字,种茶的那片地方叫马坑,我们就随口叫它‘马坑茶’。”
“马坑?这也太难听了吧!”
“哈哈,我不擅长这个,只会制作茶叶,而且来收茶的都是像你爸那样几十年的老熟人,所以也不需要名字。”
余念念眼睛一亮:“周叔,我可以给它取名字么?我的茶馆可以用,以后,你的茶厂也可以用,说不定,可以吸引更多客户呢。”
周海岩想都没想,便点头应道:“当然可以,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想出来的名字肯定好听。”
“谢谢周叔!”余念念兴奋地直搓手,又想到什么,问:“那这里有没有什么风景好的地方,或者是古建筑?我需要收集一些灵感素材。”
周海岩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想了想,说道:“要说风景和古建筑,可能就一个地方,在最高的茶山上面,有个据说有二百年历史的凉亭,太阳下山的时候,从亭子里望出去的风景最好!”他扭头看了眼窗外,说:“正好雨停了,这个时间过去,刚刚好!”
余念念刚想站起身,又有些犹豫地停住,有些担忧地看向身旁的白砚,他进来坐下后,便闭眼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用手指按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很疲惫。
像是察觉到了余念念的眼神,白砚睁开眼,站起身,拿上装着相机的背包背在背上。
“走吧,去凉亭。”他边说着,边抬脚从余念念身前迈过去,没站稳,身体一歪,被余念念抬手撑住,手心的温度传到余念念手掌上。
“白砚,你的手好烫。”
“刚刚捧了热茶,当然烫。快走吧,错过现在,又要多耽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