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云用自己的筷子拍开乔成林的,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她一约你就去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别的女人的话了?”
“嗐,”乔成林笑呵呵地缩回自己的筷子,“以云你也知道,她性子倔,爱钻牛角尖,我要是一直拖着不肯去见,她还不一定能闹成什么样呢。你看,我今天就是先顺了她的意,然后又让她自己意识到这事成不了。这不,她自己就走了。”
蒋以云瞥他一眼,冷冷道:“呵,要不是我那通电话,你们还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去呢。”
乔阙被董事长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接收到信号的同时,熟练地放下筷子,轻手轻脚地溜走。留爸妈在饭桌上腻歪,自己找女朋友卖惨去了。
蒋以云消了气,饭后在书房看书陪乔成林处理工作,突然想起来什么,从书柜的角落里翻出来一本几十年前的相册。
“找到什么了?”乔成林摘下眼镜起身走了过来。
“中学时候的照片,”蒋以云坐在沙发上轻轻翻动着手中嘎啦作响的老相册,“我和沈棠华是校友。”
乔成林知道妻子对沈棠华的关注,自然知道两人的校友关系,以为妻子想看两人的毕业照,默默地看着她翻动相册,直到她的动作停下。
那是一张黑白灰色三的照片,甚至连合照都算不上。
沈棠华手里拿着象征毕业的卷轴,正和画面外的人嬉笑打闹,蒋以云则是两手空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棠华。
疑惑的乔成林听到蒋以云的解释:“她比我大一级,毕业那天,学校里所有人都想找她合影。一开始我好面子,没去找她,等到太阳快下山了,大家都要回家了,才开始后悔。”
乔牌老醋掀开了盖,幽幽道:“老婆……”
蒋以云伸手推开酸腐入味的乔成林,独自陷入回忆。
她和沈棠华各自家中的长辈相识,两人却只算是校友,没什么交集,谈不上什么朋友,蒋以云都不知道沈棠华还记不记得自己在哪个班,但她总是情不自禁被这位学姐吸引注意。
沈棠华的成绩拔尖,样貌也过于耀眼出众,那时候沈家还是华市的高门大户,学校里的男女师生就没有不认识这位沈家大小姐的。
沈棠华毕业后去了沪市,留在华市的蒋以云时常能听到这位风云学姐在大学里又取得了什么令人艳羡的成绩。
后来她们都嫁了人。蒋以云打听到李坤是沪市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是一手打造了名为嘉百商业帝国的大鳄。
大家都说这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只有蒋以云莫名地埋在被子里掉了两滴眼泪。她那么好,比月亮还稀有,比太阳还夺目,天上的仙女都不如她明媚,大鳄又算什么东西呢,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她?
再后来,沈家出了事,沈棠华也难产去世了,蒋以云那些日子浑浑噩噩地待在家里,乔成林只知道她心情不对,却问不出她为何伤心。
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蒋以云如何恨李坤又如何恨方雅云,沈立钧刚到华市的那些年,她借着蒋沈两家过往的交情,送去了不少东西。
沈立钧成年后,被怀着私心的李坤塞进了华市嘉百,时不时就用商业洽谈的说辞借乔成林的嘴,请他们吃饭,送些礼物。前些年千华经历过一波危机,也是他重情重义,到处打点,帮着给扛了过去。
蒋以云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覆盖着的塑料膜,轻声开口:“老乔,你说棠华她会知道吗?”
乔成林拥着妻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晶莹:“立钧懂事,她泉下有知会安息的。”
蒋以云动作轻柔地合上相册,搁在面前的茶几上,转过身来秀眉倒竖,用力拍乔成林的胳膊:“什么叫!会安息!会不会说话!啊你!”
她说几个字就拍一下,乔成林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胳膊求饶,动作间试图躲闪,却一下都没让蒋以云拍空。
……
看过那篇新闻的柯念理智稍稍回笼,魏涵心中则已经有了打算:“我决定去做这个证人。”
柯念刚冷静下来就又被他刺激到,皱着的眉一直没松下来,气愤道:“别发疯了!你是打算一个人把我们所有人都供出来吗?”
魏涵沉声:“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李运泽倒台了,我这条丧家犬难道没有资格上去喝一口血汤吗?”
“不行!”柯念还是没有办法对嘉百的人产生信任感,但见到魏涵的神情坚定,她咬着下唇做了让步,“这事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既然咱们知道了,其他人也有权利知道,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