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挥舞兵器,把那忠心的暗卫劈砍做一团烂肉,方才止主,然后徐徐呼出一口气息,于是心中那良心不再痛。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地,呢喃道:“孩儿,你不会怨为父的,那是皇位,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位置,为了这刚位置,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也会帮为父的,对不对。”
“你不会怨恨为父。”
至于那美人,并不在他考虑之间。
他已经忘记那个人的模样。
因兹于此事,姜远是以痛定思痛,将别院美人皆是排查一遍,只是这样的事,终究不能够做到真正的密不透风,还是传出,于正史之中,有所记录。
【远,弥自矫饰,后庭有子皆不育。】
这是青史之中的春秋笔法。
皇室之子,有而不育。
若非被杀,便是被流。
又说,姜远在数年前开始,就已经【悉屏匿美姬于别室,唯留老丑者,衣以缦彩,给事左右;屏帐改用缣素,天下百官以为他不好声色】
二皇子姜远,美姿仪,性敏慧,沉深严重;好学,善属文;敬接朝士,礼极卑屈;
由是声名籍甚,冠于天下。
而姜高却并不在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他更看重实际的事情。
朝堂之上,甚至于是京城附近,二皇子姜远的支持和民心,都隐隐约约要过了姜高,而这一日,魏懿文在处理完朝堂事情之后,被太师姜素相邀而来。
姜素的府邸颇为素净,有名将之肃杀,却没有太多的奢侈享受之处,魏懿文入内,见太师姜素独自烹茶下棋,棋局之上,厮杀地极剧烈,是整个天下之局。
魏懿文定了定神,往前走去,笑道:“太师,好清闲!”
姜素淡淡道:“算不得什么清闲,只见天下兵戈。”
魏懿文看这局面,也想到了如今的天下,现在已算是深秋,姜万象之逝对于整个朝堂和应国人心的影响仍旧还没有消散过去。
魏懿文道:“有军神姜素在,我大应犹自可以立足天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姜素却摇了摇头,声音肃穆沉静:“不能了。”魏懿文惊愕。
姜素伸出手解开衣裳,他的身躯健硕勇武,却多有伤口,这些都是他历战所得,都是旧伤了,可是胸腹之处,却有极为狰狞的刺穿伤口,即便是以武道传说的体魄恢复力,竟然也留下了巨大伤疤。
犹如龙一般。
魏懿文这般文人何曾见这般惨烈模样,不由悚然微惊。
下意识地起身,道:
“太师,这是!”
姜素将宽松罩袍重新穿好,回答道:“我和李观一在镇北关外大战,他以长生不灭功体,撬动生机体魄,和我死拼,他付出的代价不小,但是,老夫也不是轻松获胜。”
姜素拿起棋子道:“我这些时日,时常想到过去,那时候陛下在摘星楼上看着天上群星万象,那时候江南的剑狂还在闭关,万物生。”
“但是现在,陛下已驾崩在了战场之上,慕容龙图也离了江湖,我那个时代,那些过去的人一个一个消失不见,这让老夫终于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我好像,被他们抛下来了。”
魏懿文道:“太师何出此言,天下军神,即便是山河崩裂,有君在此,也可以只手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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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素道:“我已经老了。”
这是一句很残忍的话。
也是一句魏懿文从不曾想到会在姜素口中听到的话。
以至于这位曾经给破军造成了不少麻烦的宰相思绪都顿住了一下,姜素道:“老夫名动一时开始,已经有三百余年,武道传说的寿数,不只是三百年,但是我在战场上成名。”
“年轻的时候仗着武功拼死往前的事情做得不曾少了,气血消耗这般大,早早就动摇根基,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年了。”
“李观一却在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