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舞姐姐逃跑的过程中,在歌舞厅附近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是她身上穿着一件款式别致的披风,披风下面掩藏着一只狙击枪,我恰巧看见了那只枪的面貌,还恰巧听见了她咳嗽的声音。原本我没有多想,直到后来听到冈田川一被人一枪崩了的消息,我才想起来这个人,直觉告诉我,杀了冈田川一的,就是这个人!”涟漪语速很快,最后一句话语气异常地笃定。林舒扬用舌头抵了抵上牙尖,轻笑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扛着狙击枪杀了冈田川一的人,是荣太太?”涟漪下巴微扬,“嗯”了一声,“原本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偏偏前天晚上我在荣府见到了荣太太,当时她正在上楼梯,身上穿着一件藏蓝色披风,还有她咳嗽的声音,跟我在歌舞厅附近听见的一模一样。”涟漪耳力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林舒扬和荣显屹互视一眼,都沉默了。脑后高高扎起的马尾垂到身前,涟漪站直身体,顺手将头发甩到身后,无所谓地说了句:“话我已经说了,信不信随你们,不过”她话音一转,语调微扬,“如果你们想要确认的话,三天后的下午,她会去水晶饭店刺杀一个叫做张志闻的人。”冈田川一、张志闻!这两个人都是梁先生名单上要杀的人!荣显屹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涟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个烦恼,特别是昨晚”她目光在林舒扬和荣显屹俩人身上扫过,虽然没把话说完,但其中意味却不言而喻。林舒扬清咳一声,“你确定,三天后的事你没听错?”“大致不会错,但若是他们中途改了计划,那就说不准了。”荣显屹抬眸,目光凌厉:“这件事,我希望你把它烂在肚子里。“明白明白,我连舞姐姐都没告诉,放心,我嘴巴严得很!”涟漪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目光向旁边移开。不得不说,荣显屹这个人,有时候流露出的气场还真是可怕。她只跟那目光对视了不到两秒,便一阵心惊。“我的话说完了,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说完,她便脚步飞快地离开会议室。可她的话分量十足,实在没办法让人当做她没来过。林舒扬眨了眨眼睛,表情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荣太太和狙击枪枪手联系到一起,你觉得这像话吗?”荣显屹垂眸思索了几秒,若有所思地开口:“父亲去世之后,有几个月的时间母亲都是在赐恩寺度过的,有一次我去看望她,她并不在,我等了她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她才回来,说是去外面散心。之后她从赐恩寺回来,也是隔三岔五地就会出去一趟,我一直以为,她真的只是去赐恩寺烧香拜佛”如果荣太太真的就是那个杀死冈田川一的人,那她的身份,一定跟梁先生脱不了干系。“可是之前在松林院,荣太太往俞星河身上开枪的时候,她看起来明明就是第一次握枪,我甚至都能看见她的手在颤抖,”林舒扬转念一想,又加了句,“不过,她那两枪开得都还挺准。”可不是准嘛,那两枪每一枪都打在了俞星河膝盖上,他记得荣太太开第二枪的时候,还是闭上眼睛开的!当时不觉得有问题,现在想来,却觉得非常有问题。俩人站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半天,双双都沉默了。良久,林舒扬又开口:“你说,杜叔知道这事吗?”荣显屹点点头:“杜叔,他从小在佟家跟我母亲一起长大,可以说,除了我父亲,他是我母亲最信任的人,几乎每次去赐恩寺杜叔都会跟她一起,这件事情我想杜叔一定知道得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那我们要不要跟杜叔谈谈?”“没用的,如果母亲不让他说,那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我们。”“哦,”林舒扬坐到椅子上,表情有些苦恼,“看来今天是游不了浦江了……华懋饭店的黑鳕鱼和番茄汤可以让人打包送过来吗?”荣显屹低头盯着林舒扬,目光中带着歉意,“我派人去打包带回来。”林舒扬伸手环住荣显屹腰身,脸在腹部亲昵地蹭了蹭,“不用感到抱歉,荣太太对我一直都很好,她的事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就算我们现在去了浦江也不可能放下心,对了,张志闻三天后的行踪我觉得我们得先确认一下。”荣显屹手指插进林舒扬头发里轻轻揉了揉,沉声道:“不必确认了。”“嗯?为什么?”“三天后,罗先生会在水晶饭店举办罗承沛和许家小姐的订婚宴,请帖前两天就送来了。论地位,罗先生算是张志闻的顶头上司,他不可能缺席。”林舒扬的旅游计划终究是没能实施,不过中午倒是如愿以偿地吃上了黑鳕鱼和番茄汤,还有一些其它的菜色。饭桌上,荣太太不在,说是嗓子不太舒服,让人把饭菜送进了屋里。阿七面对满桌的美味,只随意尝了几口,将碗里的饭扒完便去了后院继续学习。涟漪倒是没客气,拉着沈曼舞坐在桌前大快朵颐,时不时地给沈曼舞夹菜添汤。“涟漪,别夹了,再这么吃下去,我人都要胖上两圈了。”餐桌下,沈曼舞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涟漪的衣袖,声音细微。涟漪笑了笑,“舞姐姐就算胖上十圈都是美美的,不怕不怕。”而另一边,荣显屹也在给林舒扬剥虾。荣显屹剥一只,林舒扬就吃一只,终于,吃到第十几只的时候,林舒扬摆摆手说,“够了够了,我还得留着肚子吃点别的菜,这只给你吃。”说着,将荣显屹投进自己碗里的虾尾又用筷子夹进了荣显屹的碗里。荣显屹点点头,起身去厨房洗手。沈曼舞只抬眸看了两眼,便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小山堆。:()大佬他有病,只有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