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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祠堂灯火通明。
祠堂里,族长坐在上首,一众宗族耆老围坐在侧。
正中间,跪着江珉。
门外围着全村的老少爷们儿,大家都在等一个说法。
惴惴不安,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犯。
只盼着老天开眼,能留下一线生机。
族长江志昌也很是困惑,按理说消息不应该有问题的啊?
他迟疑的开口:“今日之事,我已清楚了,可是江家村今科有人中举的消息,是县老爷给的。
这凿碑刻篆的事,也是县里给拨的钱,消息不该有误才对。”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吭声。
“这含山县,只我们这一个江家,不大可能是误传。”
而村里有资格参加春闱的,就只有江珉一个。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族叔想到了一个人:“这。。。会不会是江御?”
“不可能!”江志昌想也没想的回到:“御哥儿时常托人带东西回来,偶尔也有信件。”
“何时提起过这事?再说了,他年初才刚出孝期,连去年的秋闱都没参加,何谈今年的春闱?”
细细一想,可不是吗,三年孝期刚满,最快也得等下一科秋闱。
众人愁眉不展,实在是搞不明白,好好的喜事,咋就成了抄家灭族之罪了。
“大家放心,此事只有我一人相干。”江珉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明日一早,我便去投案自首,包揽过错,尽量不牵扯家中。”
“你走了倒是干脆,让你娘怎么办?”
李翠花这会儿都已经走不动道儿了,哪里还受得了丁点刺激?
江志昌叹口气。
“珉哥儿是我们全族的希望,老夫今天把话放在这儿。
哪怕是拿我这条老命顶罪,也万不能让珉哥儿丢了功名。”
“族长!”
“行了,你们既叫我一声族长,我自要为全族考量。唉,老夫一把年纪的人,也活够岁数了。”
“再说,还没到那等田地呢,我已使了人去县里,若消息真是假的,那假传圣旨的可不是我们,咱们顶多落个冒充的罪名。
最要紧的假传圣旨,得落到县令头上--毕竟这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一干人苦苦在祠堂里等到天明。
没等来下狱的消息,村口先等来了一群欢天喜地,吹吹打打的人。
打头的可不就是县太爷吗?
?抓人下狱,怎么还弄的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