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都追上来了,不能耽搁,再说这把年纪的老头了,性情也不是他说两句就能改的。李世民一肚子槽没处吐,也只能跟李广一起追杀起伊稚斜来——
漠北之战结束后,李世民先回了长安,他得向一圈朋友告别再走。
他和李广一起擒到了伊稚斜,不过没啥成就感,被李广追上来这事闹得只想赶紧抓回去看着大部队才安心。他算是知道了,他打仗是操心型的,操别人的心。
回军后刘彻让他自己玩去,没空搭理他,朝中要为接下来真正控制匈奴开大会小会的商议了。
李世民哪有空玩,他就告辞回来了。回来前跟霍去病李敢喝了顿酒,霍去病看着身体还是可以的,虽说他的战法太耗身体,但他毕竟也年轻。李世民觉得他可能还是感染了什么急病,不然怎么也应该跟自己一样,三四十的时候身体才开始出现问题吧。
这就要刘彻费心照顾调养了,李世民作为朋友只能劝几句。但霍去病像一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觉得自己棒棒的,青春正好,身强力壮,就差大喊一声“我能打十个”了,哪里就需要养生了。没有天子旨意,李世民劝是没用的。
李敢则是在喝得半醉后哭了,说妾侍怀在肚子里的孩子被父亲取名叫单于,他早就为儿子想的好的名字又用不上了。
李世民好奇地问:“你想给儿子起什么名?”
李敢:“禹,李禹,我原来想为长子起这个名字,没有用上。现在次子也用不上了。”
李世民特别不厚道的跟霍去病笑得酒都喷出来了,没有办法,大汉颇重孝行,李广就这个起名癖好,自己年老没有小儿子了,就瞄上了孙子,作为儿子李敢没法拦啊。
天知道他都开始偷偷祈祷父亲老当益壮,在他儿子出生前给他添个弟弟了。
不过也难怪,毕竟一直没能立下大功封侯是李广大半辈子的遗憾。后来看新一代将领出塞远征,一串一串的捕获匈奴贵人,他更是羡慕得不行,老觉得自己就是少了个机会,差了点运道。
现在他算是满意了。当然战后论功,首功仍然是卫霍,因为歼灭匈奴有生力量的还是他们。
不过李广对此并不在意,他已经封侯了,而且对于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只要封侯之愿得偿,接下来歼敌十万百万的功劳,可能还不如抓到单于有面子。
出去喝酒跟人吹嘘,说“我带人砍了十万匈奴”,跟“我带人抓了单于”,那他还是觉得后者更有意思。
现在首功是卫霍的,可供吹嘘的谈资是他的,大家都很满意。
受伤的只有李敢。
不但不安慰他还笑话他的损友李世民回到了大隋大业十年年末,也是他离开的时间。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请叫我李·与卫霍同征·走马焉支·力擒单于·世民。
啊,他理解李广了,果然与人聊起来还是把抓了单于这件事挂嘴边更神气。
可惜他不好对旁人说。
而且经历过汉军的豪横,再看他这小小的马邑,真是越看越穷。李世民已经把手头所有的钱用来换装来训练骑兵了。投骁果军的良家子确实很多人自带马匹兵器,但真正的骑兵哪里只能有一匹马,一人三骑是标配,不然冲锋的战马怎么能有体力。这些马都要他来配齐。
而要想在雁门之围里取得战绩,就算是步兵也得有骑乘的马。等杨广被围,他还要趁机募兵,得提前备好兵甲。
马邑这点刚起步的产业是能赚钱,但大头在后,现在建成了刚看到回报,已经全用掉了。他甚至又跟族里借了一笔。
要不是李孝恭写信回去极力夸赞,让亲戚们愿意预支一笔钱,他现在都要吃土了。
好在雁门之围发生在八月,大业十一年的时间慢慢走到六月时,钱又回笼了些——主要是钢锭卖得快,毛线和毛衣在秋冬好卖,彩染毛毯这种高价的奢侈品,李世民这里还没发展起来。
七月初,魏徵又在准备出发去收羊毛(收情报)去了,李世民将自己眼下小小的文官亲信集团都叫过来议事,神色严肃得不太正常。
魏徵一边落座一边说笑:“都尉这样郑重,难道是得了消息,突厥要翻脸了?”
李世民顿时愕然,叫道:“玄成你果然是个会掐算的道士吗?”
魏徵比他还愕然,“突厥真要翻脸了?要来攻打马邑?”
一时间众人都想发问,房玄龄已经开始回忆盘点粮草军需的数量,杜如晦开始头脑风暴思考马邑的民夫征役。
李世民抬手翻掌下压,止住了燥动,道:“我有消息,但不可对人言,你们也不要问。突厥有异动,对我马邑无意,陛下将北巡至雁门,突厥意在陛下。”
魏徵一下站了起来。
他是好好坐着船看着书去求官,被瓦岗寨当成会炼丹的道士劫走,又被李世民的亲信认为是人才,送到了洛阳。尽管他随遇而安,在反贼窝里也能好好做事,并且为做好一个反贼兢兢业业,但他始终与房玄龄杜如晦这种主动加入的不太一样。
此时房杜二人想的是怎么在这件事里捞到最大的好处,魏微这一下差点撞翻桌案的跳起来,喊的是“别的事好说你不能相助突厥劫掠天子啊!”
李世民受伤了,他用受伤的眼神看着魏徵,委屈地问:“玄成是这么看我的?”
我为了打突厥都跑大汉去实习了,你现在问我是不是要帮突厥打大隋?
你还是不是我的人镜了,你是个哈哈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