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抱着姜姝的这一刻,谢让才恍然觉得那身上缺少的东西终于回来了。
谢让额间抵着姜姝的额头,黑沉的眼光顺着视线看下去。
晦暗的视线落在挺俏的鼻尖和圆润的唇珠上。
此时也不知姜姝梦见了什么,发出一阵呓语,红润的唇珠也随着微微颤动。
想起那柔软的触感,谢让黑沉的眼眸瞬间变的更加幽暗了起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也不知行了多久。
姜姝被谢让从睡梦中唤醒的瞬间,牵扯到唇角,忽然感到一阵微痛。
轻“嘶”了一声。姜姝穿着喜服,任由喜婆搀扶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脚上的锁链暂时被谢让取下,约莫是觉得此时此刻她也没有能力逃脱。
姜姝虚握着却扇遮挡住她的面容,另一只手心握着一段大红色绸缎。
就这样被牵引着向前厅走去。
路过之地皆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绸缎,就连门窗上都沾有喜字,这番布置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越往前走姜姝便越被着展现出来的布置感到心惊。
到了前厅,空无一人。
喜婆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成亲场面,就算两个血缘关系再淡泊的人成亲,也总会有那一两个亲戚好友到场,如今这对新人却连一个宾客都没有。
姜姝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和喜气洋洋的布置心中更是觉得荒谬。
忍不住开口道:“谢让,别做这些无用功。”
谢让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一般,对着喜婆道:“开始吧。”
喜婆拿钱办事,自然是听主人的,闻言也开始唱起来道:“那还请两位新人站好,这就要开始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阿弥陀佛,老衲还是来迟了。”
太华寺主持穿着一身僧服,双手合十对着地上的尸骨行了一礼。
“师弟,一路走好。”
姜姝迟滞的目光随着声响落到主持身上,撑着地面的手掌摩挲到沙砾,微微泛疼。
清淮哥哥真的死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主持余清来了,心中那丝害怕担忧之意减少了些许。
有那大着胆子的问道:“主持日夜兼程的赶来长安,可是预料到今日之事?”
一言出,四周皆翘首以盼主持的回复。
余清微微颔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说道:“天降灾祸,老衲也是感受到天象大变这才着急入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灾祸,能有什么灾祸,这江南的旱灾,国师府无缘无故的火灾,这可都与地上那位公主脱不了关系。
这,这要是不铲除,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
众人眼闪烁,带着最大的恶意看着地上的姜姝,心中更是满腔愤懑。
怎么就因为她是公主,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引起了这么多灾祸,她怎么还能安心的活下去!就应该给那些枉死的百姓偿命!给国师府上下人口偿命!
谢让向身侧微微倾斜,遮挡住人群中传来恶意目光。
转眼看着余清道:“余清大师说是为天象而来,但太华寺与京中自有快马驿站,若是察觉天象有异,为何不送信给京中,反而耗时耗力不乘一车,不坐一马,只身前来长安?”
“余清大师此举何意,难道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
谢让的话落地,周围百姓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是呀。
若真是天有异象,大可快马加鞭送信前来京中,为何如此耗时耗力最后还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