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没有人把她生日当作是一件如此重要的事,要在一天内往返另一个城市赶回来,认真记着,认真在零点这个时间祝她快乐。
周斯扬起身,用没碰过蛋糕的那只手托住她的脸,很温柔的声线,笑着:“怎么了,又哭什么。”
哭得太凶,夏烛下意识偏头想遮掩,用手背去抹泪:“……没什么。”
周斯扬挡住她擦泪的手,两步把她牵到厨房的洗手台前,开了水龙头,帮她洗手。
几下洗干净,又牵着她绕过地上那摊蛋糕往外走,走到岛台旁边,把她抱坐上去。
“地上的蛋糕……”她嗓子还哑着。
“等会儿收拾,”周斯扬探手拿了桌面的抽纸盒,连抽了几张帮她擦掉眼泪,又拧在她的鼻子上帮她擦鼻涕,温柔死了的语气,“不是哭了吗?”
夏烛瞬间哭得更凶。
她其实不常哭,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几年仅有的几次,都是在周斯扬面前。
“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不来了,本来是想明天过生日一起吃蛋糕,”她抹了下泪,语气有点烦,“也不是因为这个难过,主要我想自己吃,然后……蛋糕又被我摔了,我想吃了好久的荔枝酱,再买还要重新预定……”
她哭得上起不接下气,是真的为吃不到荔枝酱难过。
周斯扬帮她擦眼泪:“买,现在打电话给你买十个。”
“买不到。”夏烛哭得好伤心。
周斯扬好脾气地看着她:“让酒店给你做。”
夏烛还是摇头,体恤和自己一样的打工人:“不要压榨员工。”
周斯扬笑了:“谁压榨人,做一个我给他一万,谁想做谁来。”
夏烛哭声渐弱,小声:“你有病啊……十万块买十个蛋糕。”
“是有点病,”周斯扬的稍稍退后,把刚帮夏烛擦过眼泪的纸扔进岛台下的垃圾桶。
不然也不能连开了两个会还坐飞机赶回来。
在荆北的事情办了一半没处理完,明天还要再回去,但这些就不用专门提出来讲给夏烛听了。
垃圾扔进筐里,再走回来,看到已经平复情绪的夏烛,张开手臂,半笑:“抱你下来?”
夏烛回过来劲儿,这会有点不好意思,吸了下鼻子,撑着桌面自己往下:“我自己可以。”
“哭够了?”周斯扬问她。
夏烛点头,用手里的纸揉了揉眼睛:“地还脏着。”
“我收拾,”周斯扬把她往卧室的方向推了推,“去洗一下,等会儿出来吃蛋糕。”
夏烛又看了眼那处的地,也没矫情,说了个谢谢,转身去了卧室。
刚哭久了,头晕,洗头发时把沐浴乳当成洗发露用了,无奈重新洗了两遍,一切收拾好再从房间出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周斯扬已经在客浴洗过换了睡衣,笔记本摊在餐厅桌面,边打电话边看电脑在核对什么,而硕大的米白色餐桌上除了他的电脑外,还另外放了三个蛋糕和一个四方盒子。
夏烛揉着后脑的头发走过去,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么多蛋糕……”
周斯扬看他过来,跟对面掐了电话,电脑合起来放在一侧座椅上:“不是说了给你买你的荔枝酱。”
联系了清潭所有品牌蛋糕店和五星级酒店,拿到的成品蛋糕。
“没买十个,怕你替打工人骂我,”周斯扬把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推向她,“生日礼物。”
他喉咙轻滚,注视着她,语调略微懒洋洋:“不喜欢的话可以找我换。”
夏烛懵怔地拿过来,打开,是一条很漂亮的蓝宝石项链,整条项链坠了十几二十颗璀璨的蓝色宝石,链接处镶的是小颗粒的钻石。
沉甸甸的,只看一眼就知道说不定是一套房子的价钱。
她人有点傻,盒子合上又往周斯扬的方向推:“太贵了……”
周斯扬拿过盒子直接拉着夏烛的手塞进她怀里:“我给我的合法妻子买点东西怎么了,我还缺这点钱。”
说着从座位站起来,绕过她椅后,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过生日,开心点。”
再接着手松下来,往厨房的方向去,走到冰箱前,拉开门问她:“要喝什么?”
夏烛看着手里的项链盒,鼻子有点酸,语调不自觉地发软:“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