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降谷凛离开实验室之后,家入硝子拿着一摞报告敲门走了进来。她看看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再看看还在滴水的试管,了然地挑了一下眉。
实验室外,夏油杰靠在墙上,见她又重新走出来,问:“不在里面?”
“嗯。”家入硝子说,“最近是五条的筑巢期,十有八九是被他缠上了。”
夏油杰不屑地说:“多大个人了。”
家入硝子睨了他一眼:“你就酸吧。”
两个人走在空荡的走廊里,高跟鞋鞋跟敲击在地面上,声声脆响,极具节奏。在这单调的节奏当中,他们踩过被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涂抹的那一块地砖,朝着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对于家入硝子来说很熟悉了,对于夏油杰来说也并不陌生。高专时期,他没少和五条悟一起在实验室和医疗室之间的路上走,一天走上两三次,不是为了找家入硝子就是为了找降谷凛。
“我说,”家入硝子翻过手里的报告,“总不可能过来就是专门给我送这份报告的吧?”
这份报告是京都那边拜托出任务的夏油杰送过来的,是留在那里的第一具与药物有关的尸体的详细病理报告。其实在她自己的医疗室里就有,多拿一份只是为了对比,还抱有一点看后辈的作业的心态。
如果夏油杰只是单纯地过来送个报告,他完全没有必要陪她来实验室一趟。所以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确实还有一件小事情。”夏油杰笑眯眯地说,“本来是打算找凛帮忙的,但是现在她不在,所以只能请你帮忙了。”
“硝子,能帮我找到悟和甚尔的高适配信息素源吗?”
家入硝子不解地看着他:“你拿这个干什么?”
“做点准备。”夏油杰神秘兮兮地说。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波洛咖啡厅当中。
降谷凛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开门见山地对安室透说:“我需要见江户川柯南。”
安室透直起身子:“柯南今天出门了,估计是去阿笠博士家……怎么了吗?”
“几天前,有一名咒术师在港区被人喂了药,身体缩小到七岁儿童的状态。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作为样本,数量不足,风险性太高,难以支撑研究。我需要更多的样本,去制作解药。”她看了看安室透的神情,坦白地说,“咒术师和普通人不同,吃下药之后他们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成人时期的咒力量而崩溃。而我们不能失去任何一名咒术师。”
安室透点了点头,他明白她的意思,一边伸手解开围裙,一边扭头对櫌本梓说道:“梓小姐,麻烦帮我和店长请一下假,我今天临时有点事。”
他把围裙放好,在櫌本梓的应声当中拿上了车钥匙,和降谷凛一起走了出去。
白色的马自达安安静静地停在路边,车身干净,不见破损,看得出来主人保养得很用心。
降谷凛在副驾驶座上坐下,抬头嗅了嗅车里的味道,转头问:“你的副驾驶座有其他女人坐过?不像是梓小姐身上的味道。”
安室透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着她这里闻闻那里翻翻的,忍俊不禁:“是工作上的……同事。”
“组织成员?”降谷凛拉上安全带,听见安室透应了一声,又问,“代号是什么啊?说不定我见过。”
安室透耸了耸肩:“你确实见过。温亚德,美国的女演员。”
“那可是有两个温亚德——是女儿?”
安室透勾起唇角,道:“你就当作是吧。”
这是什么意思?降谷凛眯了眯眼睛,什么叫做“当作是吧”?也就是说温亚德这个人也有古怪吗?她把“调查温亚德”这件事写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马自达开向米花町二丁目,随后在写有“阿笠”名字的门前停了下来。降谷凛下车去按门铃,没过多久电子屏幕上就出现了曾经见过一面的一张胖胖的脸。
“谁啊——安室小姐?”阿笠博士相当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的女人。
降谷凛笑了笑,说道:“你好,阿笠博士,我找江户川柯南,有点事想要和他谈一下。”
已经停好了车的安室透从她身后探出来一个脑袋,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了,阿笠博士,我也有点事想找柯南谈一谈……”
他说着,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慢慢地收敛了笑容,眼神一下子从“阳光开朗的安室透”变成了“冷漠狠辣的波本”,仿佛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往边上标注着“工藤”的房子的方向刺了过去。
那栋房子的二楼有着紧闭的窗户,拉上的窗帘纹丝不动,仅有一条缝隙,正对着阿笠家门口。
似乎有谁正站在窗帘后的阴影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