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谦意外地看着他:“还没想起来?”
林北谦认识他那些朋友后,江麓他们说,方逾拾就是不记事儿,只记仇。
所以有时候他走出去很远了,还有人留在原地。
谁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自愿的,可能是风景还没看完,也可能是在等前面的人回头。
林北谦觉得,梁寄沐应该是后者,但又不完全是后者。
他在原地放出一支箭矢,这样总有一道擦着方逾拾耳边的风,会带着不同的印记。
“这件事我一开始了解不多,但你知道的,我们圈子就这么点大,见过梁寄沐后,我飞y国跑了一圈,见到了你当时的同学,还有梁寄沐的几个朋友。”
说话间,他们点的外卖已经到了。
“谢谢,辛苦了。”林北谦拿出一罐可乐,“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成年生日会,还有那年……圣诞节。”
方逾拾单手扣开易拉罐环,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生日会有什么?当年才多大,就染了个头发拉了个小提琴,最出格的事也就撒了一场玫瑰花……”
说到这儿,他瞳孔一缩,心脏似乎停了几秒,满杯的罐装饮料洒出几滴可乐,溅在苍白的指尖上。
方逾拾去y国的第一个年头就成年了。
方廉在经济方面不制裁他,所以他包了个酒店,不管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的华国留学生都到场,不可谓不热闹。
他组的局,他是主角。
那晚的主题装饰是他喜欢的各色玫瑰,就连舞台和饮品名字都含有玫瑰元素。
方逾拾没有一直霸占舞台的想法,匆匆用电子小提琴活跃开气氛,就拉开了天花板上的彩蛋。
装修是外包给酒店的,彩蛋打开之前,他一直以为里面放的是彩条和金粉。
所以当漫天红玫瑰花瓣飘下来的时候,气氛活跃起来了,方逾拾人也傻眼了。
很老套的设计,但不可否认,真的好看。
尤其在场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帅哥美女,花瓣落在身上,盖过了所有人工调制的高级香薰。
不管是舞池扭动的腰肢,还是香烟酒水碰撞的卡座,都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暧昧因子。
方逾拾就是在这样热闹艳丽的画面下,站在舞台边缘,看到了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中,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没有花里胡哨的装扮,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耳朵上挂着半框眼镜,男人懒散地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沙发椅里,柔顺的黑发时不时被空调吹得晃起发丝。
白皙瘦削的腕骨搭在桌边,被硌得发红,手里拿着一杯放冰块的特调酒,但看酒水含量,应该没怎么喝。
角度和灯光关系,方逾拾看不清他的正脸,只能看到对方挺直的宽肩薄背,还有近乎完美的下颌线线条。
那人单手把玻璃杯转了一圈,酒水半滴没洒出来,看起来熟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