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沙滩并不好看,海也不够蓝,习惯了灯红酒绿的都市丽人们很少会在晚上的黄金时间段来这里。
方逾拾吹了会儿风,随手捡个石子扔出去。
微不起眼的涟漪被卷入浪花的那一刻,他想:就四年吧。
方逾栖的选修课结课论文,梁老师给他看过,人体内苯乙胺的浓度高峰大概可以持续六个月到四年,平均不到三十个月,他这人不讲道理些,不要平均值,只要最大值。
甚至是超过最大值。
鞋底被海水打湿,方逾拾弯下腰,五指浸在白浪中。
之前丢出去的石子早不知道落在了哪个无人在意的角落,但他随手一捞,却抓起了一个海螺。
指甲盖大小的i款,在月光下闪着粉红色的光。
他忍不住弯起眼睛,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梁寄沐。
正编辑文字,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
“我的赚钱渠道是不是没有了?”
方逾拾愕然回头:“林医生?”
林北谦短袖短裤,难得的休闲穿搭。
他走过来,视线在方逾拾手中的海螺上一扫而过:“我以为你捡到珍珠了,就这么个海螺,还值得拍照?”
方逾拾不给面子地讽道:“你个母单懂什么?”
林北谦笑容扭曲几秒:“半年前你也是母单,哪里来的优越感?”
“起码现在不是。”方逾拾笑了声,“你来这边做什么的?”
林北谦说:“在京城待了太久,很久没看过海了,最近几天都来这边散步,今天不巧,碰到了你。”
两人的对话大多不“和谐”,但方逾拾今天有点没兴致。
那粒海螺在指尖碾了一遍,最后被放在左胸口的口袋里。
林北谦打开外卖软件:“喝酒吗?”
“开车呢。”方逾拾说,“没有酒精的鸡尾酒,有没有?”
林北谦无语:“你直说汽水不好吗?”
“那不帅。”方逾拾莫名想到什么,乐了会儿,“要是梁寄沐,就该面不改色问我可乐味还是雪碧味了。”
“我可不惯着你。”林北谦笑骂道,“不是人人都有梁总能忍五年的耐性。”
他低头踢着砂石,没能看到这句话说完,方逾拾表情愣了几秒。
林北谦说:“说起来,你今年的生日,是不是就能收到明信片了?”
“什么明信片?”方逾拾倏然抓住他胳膊,用力得快要嵌进去,“哥,你说明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