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只纤长骨感的手比他动作更快,五指几乎是擦着他的指缝进去,碰上了那点红色星火。
方逾拾心脏陡然一震,失声道:“烫!”
“嗯,烫。”梁寄沐搓着指尖,淡淡地陈述事实,仿佛掐灭烟头的那只手不是他。
“你疯了吗?”方逾拾眉头都皱紧了,把烟头随手扔进垃圾桶,紧紧握着他那只手,“知道烫你还掐?都红了,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梁寄沐由着他抓,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安抚地揉揉他耳朵:“特别疼。”
方逾拾听他说疼,呼吸都被攥住了,着急道:“医院……”
“我已经抓到你两次了。”梁寄沐忽然出声,一边问一边弯腰将那根支完整的烟捡起,连带方巾包着的那堆烟头一起扔进旁边垃圾桶。
方逾拾愣了愣。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脑海中迟钝地回忆起大年三十机场那次,梁寄沐揉着他指尖给他暖手。
所以……当时就看出来了吧。
梁老师是顾及他的小心思,没有当场点明。
梁寄沐扔完垃圾,掐过烟头的那两根指腹触上他的下巴,将被灼过的余温传递过去。
他轻声问道:“还用手去灭烟头吗?”
方逾拾感受着下颌的炽热,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为何。
梁寄沐知道他不喜欢听教训,所以干脆身体力行,用另类方法强迫他改掉坏习惯。
无非就是仗着自己会心疼,不得不改。
方逾拾气红了眼。
“梁寄沐你过分!”
“抱歉。但别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种会伤到自己的事,不要有下次了。”梁寄沐态度难得强硬,声音倒是软很多,“好吗?”
方逾拾垂眸擦去他指尖上的烟灰,低下头,咬住了泛红的指尖,舌尖轻扫过烫伤处。
大概是无声的妥协。
梁寄沐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
他舍不得再逼问答案,摸出他大衣口袋里的车钥匙:“小拾,我们回家。”
布加迪车身惹眼,方逾拾让人挑了个停车场的角落,那里没有光,显得低调又贵气。
方逾拾被安置在副驾驶,空调慢慢暖回寒意彻骨的手。
梁寄沐倾身过来给他扣安全带的时候,鼻息扫过了脖颈。
翻腾不止的胃竟然安静下来,不再叫嚣折磨人的痛楚。
“椅背需要放下去吗?”
梁寄沐胳膊撑在他身侧,隔着镜片都藏不住眼中的担忧。
方逾拾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玫瑰淡香,眼角猝不及防垂下一滴泪。
梁寄沐手忙脚乱去擦。
方逾拾握住他的手,直了直腰,将他鼻梁上的眼镜咬掉。
银丝镜框啪的一声掉在座椅间的置物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