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双列举了自己管理旅店可能会产生的一些不良后果,让杨平西考虑清楚还要不要将“耕云”交给她打理。杨平西浑然不在意,直说当初开店的时候都没想这么多,现在也一样。他只让袁双放开手去干,至于不良后果,等出现了再解决就行。
袁双看杨平西一点都不未雨绸缪,完全不做预案,好像“耕云”不是他的店一样,拱手就让给她试手,只道他真是“冤大头”人设不倒,心里一时有些无奈,又有些动容。
这人虽然时常不着调,但在她需要的时候,又极其的靠得住。
杨平西平时“小把戏”不断,意外的开解起人来也很有一套,袁双和他聊完之后,心里的疙瘩就被抚平了,人也豁达了起来。
她想,杨平西作为老板,都不怕“耕云”被她搞砸了,她又何必瞻前顾后?
袁双不是那种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她只允许自己脆弱了一晚上,隔天天一亮,就收拾好了情绪,满血复活了。
黎山寨的公鸡才叫了第一声,袁双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她从房间门里出来,见杨平西还没起,主动去把店门打开。
天色蒙蒙亮,山野里偶有早起的鸟儿啁啾两声,愈显山林寂静。袁双在店门外伸了个懒腰,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过身要进店时,垂眼就看到了自己之前写满店规的小黑板。
她盯着黑板思忖片刻,进店里找来了黑板擦和粉笔,把上面的店规全都擦了,又拿笔重新写了几个字上去。
杨平西从底下上来时,就看到袁双在给“宝贝”倒狗粮,他略有些意外,走过去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点起来能多干好多事。”袁双摸了摸“宝贝”的脑袋,招呼它吃饭,之后抬起头,看着杨平西说:“今天就不用支开大雷和阿莎了,我有事找他们。”
杨平西眉头微挑,端详了下袁双的表情。
袁双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不由轻嗤,站起身说:“怎么,怕我为难他们啊?”
“不是。”杨平西轻笑了下,说:“你今天心情不错。”
“托某人的福,昨晚睡得还可以。”
袁双抬头,和杨平西相视了一眼。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他们莫名其妙的一起笑了,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有些事不用说,彼此都能明白。
喂完狗,时间门还早,店里的客人都没起床,杨平西照常去吧台清点酒水,袁双无事,就牵着“宝贝”出了门,到寨子里溜了溜。
寨子里的寨民都起得很早,天色才将将亮堂起来,就已经有人在下井边上洗衣服了。袁双牵着“宝贝”经过“水上粮仓”后边的婆婆家时,被喊住了,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一袋的新鲜蔬菜。
袁双遛完狗,提着一袋蔬菜回到店里,才把遛狗绳拆下,“宝贝”就奔向大厅里的杨平西。
店里来了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袁双走过去时,老爷爷正起身要走,回头看到她,慈祥地笑了笑。
杨平西把老爷爷送出门,转过身要进店时,就看到了入口处小黑板上的内容变了。之前黑板上写得满满当当的店规全被擦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四个大字——欢迎光临,以及仍被保存着的“~”。
杨平西看着黑板上的大字,垂首一笑,进了店。
“爷爷来店里有什么事吗?”袁双问。
“没什么,托我帮他带点药。”
“药?”
杨平西解释:“镇上没有大药店,有些药只有在市里才买得到。”
袁双神色一凛,问:“爷爷着急用药吗?不然你上午进一趟城。”
“不急,就是老人家的一些常备药。”杨平西看着袁双,忽的轻笑道:“之前不是交代我车不走空,现在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