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指着角落里的员工通道,“那你去工作人员的卫生间吧,那里人会少一些,放心,我打过招呼了,不会拦你的。”
如园子所说,员工专用的卫生间果然没什么人。
离怪盗基德预告的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根本没人敢在这种时候离开场馆,后台一片寂静,喧嚣好像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千绪从卫生间出来,左右看看,忽然有点忘记来时的方向。
走廊空荡荡的,尽头的窗户不知为何敞开着,被夜风吹得直晃悠,雪白的月光洒满那个角落。
千绪不由自主走过去。
“这位可爱的小姐,你迷路了吗?”
走到窗户旁,千绪刚刚瞥见头顶那轮圆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她回过头,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静静伫立在她刚刚站立的位置。白披风,白西装,单片眼镜,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以及高调张扬的礼帽。
怪盗绅士。
千绪回想起媒体赐予他的称号。
但这位绅士有张过分年轻的脸,看起来简直……就和她哥哥一样大。
千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帽檐下未被遮挡的那只眼睛,“怪盗基德。”
她能感受到,对方也在打量她,神色有些惊异,还有那么一抹转瞬即逝的怀念。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
基德双手插袋,雪白西装的布料很有垂感,不难看出少年优越的身材比例。他唇角噙着笑,语调轻快地说,“表演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哦。”
千绪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扬起小脸。
她只犹豫几秒,就笃定地问:“你是不是快斗哥哥?”
几乎每年夏天,工藤家都会一起回洛杉矶的别墅度假,千绪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那座别墅曾经很热闹。
有另一对和母亲相熟的夫妇时不时会带着儿子来拜访,但到了千绪三四岁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所以千绪对黑羽一家的印象其实很模糊。
可她一直没能忘掉名叫黑羽快斗的少年。
可能是因为对方那和哥哥宛如孪生兄弟般的长相,也可能是因为和他一起度过的日子实在太愉快。
就像……
有两个哥哥一样。
黑羽快斗总会用各种新奇的魔术逗她,有时是一块糖,有时是一只巴掌大的玩具小猫,也有时,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他并不会把千绪当做小了七岁的孩子,递来玫瑰时,总是学着父亲黑羽盗一的模样,刻意压低嗓音,装模作样地说“这朵花要献给最美丽的小姐”。
……那段时间的工藤新一看起来总是很不爽。
回想第一次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千绪来洛杉矶度假的时候,那时工藤新一向黑羽快斗炫耀自家妹妹时笑得有多开心,这会儿就有多生气。
三岁的千绪已经表达流利,能跑能跳,也有了自己的小想法,于是每天都能见到的亲哥立刻就被暑假限定款魔法哥哥比下去了。
工藤新一在那时诞生的,“对装腔作势的魔术师的不爽”,就这么从十岁那年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回到现在,怪盗基德听见千绪小心的询问,愣了一下。
他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不过紧接着就换回毫无破绽的扑克脸,蹲下身,视线和千绪平齐。
千绪欲言又止。
下一秒,她面前突兀地多出一支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