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温攥紧右手,忍住情绪,也忍下沃伦的挑衅——这个狗东西,自己做错了事还敢带着他兰迪上门,甚至还一副绝对相信自己会没有事的傲慢嘴脸,真是恶心到想吐。
沃伦已经撕破了温文尔雅的脸皮,但兰迪没有。
他也像伯温一样纵览全场,就像伯温知道只要搞定他就能结束这场闹剧一样,他也知道只要软化伯温的态度,他就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至少,能让沃伦全身而退。
兰迪上前一步,沃伦狠狠皱了下眉头,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但兰迪到底比伯温多活了很多年,又极其了解海兰,于是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伯温,我知道是我没教好沃伦,你看,他也已经在看守所待了好几天,知道错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好不好?”
说完,他还接了一句:“看在你雄父的面子上。”
他提到海兰,海兰仿佛瞬间就被他拉拢过去,也哀求起了伯温:“是啊,你叔父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他以后也不会再接触公司的核心业务,这次就算了吧?”
伯温听着好笑,又只能强忍着不凶海兰,好一会儿也只能阴阳怪气地吐槽一句:“雄父,您这不已经替我原谅他了吗?”
“我……”海兰也知道他做得不对,他惹他的宝贝崽崽生气了,可是……
海兰看了眼兰迪,他血脉相连的哥哥,一眨眼,珍珠大的眼泪掉下来,楚楚可怜。
海兰长得好,他和伯温一样,挑了双亲最好的地方长,所以伯温看见海兰掉眼泪,瞬间理解了总是对自己眼泪让步的阿岚。
但这有什么用?
他是海兰的崽子,又不是他的雌君。
伯温索性别过脸去,目光掠过康德莱,随即心下一凉。
康德莱面色如常,他甚至还端着茶,当着伯温的面浅浅品了一口——雄主的哭泣,崽子的质问,夫兄的狼子野心,就好像客厅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偶然路过的看客,纯粹看个热闹。
伯温下意识想叫他,康德莱却忽然看向他,然后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伯温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康德莱垂下目光,又开始饮茶。一瞬间,伯温动了念头,他想知道康德莱现在在想什么。
“这又有什么好哭的呢?这几十年……你这一生都占尽了好处,今日的一切也早几十年前就已注定,兄弟阋墙……看不透的终究只有你一个。”
伯温霎时间被康德莱的心声震了一下,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顶梁柱般的雌父。
那个看起来威严,是其实温柔可亲的雌父怎么会这么想?
他和雄父不是一直都很……恩爱?他怎么会有这么冷漠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