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把盖在脸上挡光的书拿开,随手一扔,精准朝着裴叔群飞去。
啪的一声,砸在裴叔群身上,疼的裴叔群叫了一声。
他把书捡起来,脚步不停的小跑到贺辞身边,边放书边道:“小侯爷,黎小鱼杀人被抓去府衙了。”
一句话让贺辞愣了一下,下一瞬贺辞人直接跳了出去。裴叔群被刮倒在地,那书又从桌上掉落,砸他身上。
他手里拿着书,看着贺辞慌乱急切的背影,唇角一勾,“呵。”
府衙内,江渚松身着官服高坐于堂。
顶头的牌匾,是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两边衙役手持着长仗,有力且整齐划一的敲击着地面,在惊堂木响之后,瞬间停止动作。
黎小鱼跪在堂下,身边还跪着一人,是丁二号宿舍的第八人,赵岩。
来到衙门,看到赵岩的时候,黎小鱼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为什么官差会来的那么快,为什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抓他。为什么八人满员的宿舍,是六人站在外面,而不是七人。
或许周多不是自杀,是他杀。
而江渚松接下来的话,也印证着黎小鱼的观点。
“昨夜周多在亭子里与你见面,回去后神色恹恹。赵岩问他出了什么事,周多言是你又骂他蠢笨如猪,不配活着,合该死了才好。早上的时候,赵岩起床就发现了周多服毒自尽。”
江渚松又拍惊堂木,语气严肃,“黎小鱼,赵岩状告你蛇蝎心肠,假仁假义,逼死学生。这罪状,你认还是不认!”
黎小鱼说是跪,实则是坐在腿上。
这姓江的真是演上瘾了,一堆破洞百出的话,也好意思说出来问罪。
“大人,我想请问我言语辱骂周多的时候,可有第三人能作证?还有,我与周多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羞辱他?周多服毒自尽的毒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毒药?”
“抛开种种不谈,之前连周多的尸首都没看见,仵作也没验尸,就直接根据赵岩片面之词,断定我是凶手?”
黎小鱼直视堂上的江渚松,“为何赵岩说什么,大人就信什么?”
江渚松也不再装,整个人放松的坐着,倚靠在圈椅上,随手丢出去一支签。
“刁民扰乱公堂,以下犯上质问本官,先打二十大板,治大不敬之罪。”
两边衙役持长仗出列,还有人去搬长凳,准备让黎小鱼趴在长凳上。
“住手!”
黎九章大步走来,前面不少衙役挡着他,还是黎九州发了狠,冲撞开人群,黎九章才得以进来阻止。
他站在黎小鱼身前,把人护在身后。背挺的笔直,怒斥道:“江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江渚松并不将黎九章放在眼里,因为他的身份与黎小鱼的关系,在这个时候最是敏感,不能掺合进来一点。
“我看黎大人才是要以职务之便利,护亲眷之杀罪啊。”
黎九章哼了一声,朗声道:“下官侄子自幼温和,遵纪守法。不可能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背后一定有冤情。”
“大人若是无法查明真相,还我侄儿清白,不如让侯爷来坐镇监督,探一探这案子里的是非曲直究竟为何!”
江渚松神色微变,倒是把定安侯给忘了。
不过也无妨,最多就是没办法杀了黎小鱼,但厨师学院他是关定了。
“黎大人所言,都是关于凶杀案。而本官现在要打的板子,是为刁民大不敬。”
江渚松对着两边衙役道:“黎大人要是再拦,你们直接动手,连着黎大人一起打。好叫黎大人也知道,什么叫敬重上官,不可越权僭越。”
第63章第63章
辞州文官官场上,到底是江渚松说了算。
他只手遮天多年,即便黎九章是二把手,可他根基不稳,哪怕更受爱戴,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人敢因为他,去忤逆江渚松。
执杖的衙役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上前按住了黎九章。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都给我住手!住手!”
黎九章怒吼着挡在黎小鱼面前,衙役们不敢下死手,双方周旋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