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秋城交往后,夏书言只把夏文涵的照片给叶秋城看过一次,其余时间尽可能保持他们不要碰面。不为别的,夏文涵这人懒惰又贪婪,自以为是,还不知吸取教训。当年夏书言高中的时候,那人就去闹过两次,后来奶奶离世,他似乎消停了一阵子,后来不知怎么地还在看守所待了几天。去了临山后,他听说夏文涵和几个狐朋狗友盘下了陈耀明的拳馆,继续做起地下赌拳的生意,实在气不打一处来,一气之下再也不和对方联系。后来他辗转听说,夏文涵过了一两年好日子后,就遇到百熙严打。树大招风,他成了顶罪羊,在局子里待了几年,出来后只能做些小本买卖,捡废品,日子过得无比拮据。回国后,不出意外,夏文涵又出现在他面前。那时夏书言已成熟许多,抹不开面子,便偶尔给夏文涵一些钱,帮他找了份打扫卫生的工作,之后不咸不淡地联系着。可狗改不了吃屎。正当夏书言事业顺利、感情美满的时候,夏文涵的赌瘾又犯了。夏书言自然不希望这人打扰他和叶秋城的生活,但追债的不肯放过他。无奈之下,他不得不让叶秋城看到关于过往的一地鸡毛。当时叶秋城无比冷静,帮他一起还了债,还联系临山口碑最好的心理医生,为夏文涵看病。不过夏文涵似乎不领情,几乎每次和夏书言见面,都要侮辱叶秋城一番,说他不怀好意,觉得自己有病。一来二去,夏书言也不愿和他多做交流,直至一年前,夏文涵彻底不见了。夏书言也托人找过对方,最终杳无音讯。他自诩已仁至义尽,没有任何对不起夏文涵的地方,时间一长,他也渐渐将这个人淡忘。消失长达一年多,突然出现,不找自己,反而出现在叶秋城身边,夏书言想也知道,保准没好事。他愈发着慌,连忙跟司洁确认过去20分钟的状况。得知叶秋城从未离开园长办公室,他一分钟都不愿多等,连忙朝园长办公室走过去。“司总,我担心小秋出意外,但我不想惊动夏文涵,所以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保持通话?”临行前,夏书言嘱咐司洁,“如果听到异常的状况,麻烦你立刻报警。”推开门之前,夏书言早在脑海中预想了无数可能性。无论如何,进入办公室后,当务之急是钳制夏文涵。疯狗急了,恐怕不是到处咬人那么简单。夏书言故作镇定,假装无事发生,敲了敲叶秋城办公室的门,然后作势去推。但他拧了下把手,根本推不开。工作时间,叶秋城明明没有锁门的习惯。夏书言不禁贴在门上,努力辨别门内的声音,耳畔却只有震天动地的心跳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叶秋城办公室的钥匙,摸到匙孔,小心翼翼打开锁,确认内里没有奇怪的声响,猛地推开了门。办公室中异常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惹得夏书言下意识作呕。他定了定神,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景象根本不是幻境。叶秋城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刺眼的血色顺着肩膀蜿蜒爬遍躯干,染透了半侧的衬衫。而夏文涵就站在叶秋城身旁,手里有把和小臂差不多长的刀,尖端沾血。夏书言险些吼出声,方才所有的计划全部抛诸脑后。他想撕碎夏文涵,想把那柄刀插入对方身体,大卸八块,扒皮抽筋,可是最后一丝理智将他钉在原地。叶秋城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而且还在那家伙手里。假如自己轻举妄动,很可能引得夏文涵变本加厉。长久以来,夏书言很清楚,夏文涵是个疯子。可他不清楚对方会这么疯,甚至不惜走上绝路!“你……干什么?”话说出口,夏书言听到自己声音发颤,组成完整的句子都有些困难。垂眸的叶秋城先有了反应,黯淡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他惊恐地与夏书言对视,几乎使劲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快走!”夏文涵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举起长刀,朝着叶秋城的身体就刺了下去!夏书言厉声喝止,疯了一样冲过去,可还没来得及靠近夏文涵,就不得不生生止住脚步。夏文涵刀锋一转,直接对上了叶秋城的脖颈!“冷静点!小秋跟你无冤无仇,根本不认识你!你之前的赌款是他帮忙还上的,你刺伤他有什么意义?!”夏文涵眼神冷若冰霜,嘴里如咒文般,吐露出无比恶毒的言语。这些话比过去他诋毁叶秋城的话尖锐千百倍,可他说多了,夏书言渐渐发觉,那分明就是周池清惯用的说辞。比如叶秋城是小三的孩子,是吸血不眨眼的寄生虫,根本没有真心,靠近自己全是因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