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言把他掰了过来,两人面对面,“你为何如此平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屠也不否认:“我猜的,此前相爷已被暗杀过两次,这一次被杀了,不是正常事么?”听起来是这么一回事……白屠闭眼睡觉。傅温言凝视着他的眉目许久,总觉得心上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周氏吃了些酒,行为更是放得开。她与霍辰这些年心里都有彼此,但又都是有底线的人,成婚后决然干不出朝秦暮楚的事。而今,两人终于做成了夫妻,便再也用不着藏着掖着。红浪翻被,鸳鸯交颈。事后,周氏趴在霍辰身上嚎啕大哭。这一生啊,起起伏伏,兜兜转转,幸亏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本想过,此生守着青灯古佛一辈子。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而今,女儿与师兄都在她身边,这样的美满,她想都没有想过。霍辰平躺着,一位堂堂铁尺男儿也抹了把泪:“若烟,我们还有后半生,不迟的,还不迟。”周氏点头,是啊,还有后半生。从前种种都不重要了,往后余生,她不再活在昏暗里,有女儿,有师兄,她也可以向阳而生了。周氏趴着不动,像个初婚的娇羞女子,喃喃说:“下一辈子,哪怕是离家出走,我们也要和彼此在一起,好么?”岁月经不起流逝,一个转身就是十多年。倘若霍辰没有丧偶,又或者卫建华不放妻,他们也只能那样了。霍辰应了一声,嗓音沙哑:“嗯,来生我定先娶你。”翌日,卫相的死讯传遍京城。晓芙当然也得知了消息。晓芙一直在赶着给萧慎研制解药,听闻卫相死讯之后,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渣爹……这就没了?她还幻想过,带着母亲与继父所生的弟弟妹妹,去渣爹面前耀武扬威呢。早知道……她不该故意在他的伤口上做手脚,让他不那么痛就好了。晓芙一阵失神。周氏过来时,她险些切了自己的手。“灵儿!”周氏大惊。晓芙立刻收手,对着母亲展颜一笑:“母亲,你怎么来了?”新婚燕尔,不应该缠缠绵绵么?母亲头上又没有公婆需要侍奉。晓芙很理解母亲这些年的苦楚,也支持她与继父再续前缘。周氏欲言又止:“灵儿,你都听说了?”一国丞相被人杀了,这么大的事,谁能不知呢。晓芙笑着点头:“母亲,我无事的。”周氏:“……”当真没事么?刚才还在失神呢,“听说仵作已经验尸了,眼下人已经入棺,相府正在办丧事,母亲不会阻挡你,你可以去吊唁。”晓芙站起身来,由衷的感激周氏,她扑上去抱住了周氏:“母亲,您可真好,难怪继父爱慕了您那么多年。”周氏恨卫建华么?当初他扔了自己的女儿,她恨不能杀了他。而今,人都死了,她又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最主要是,她不想为难女儿。女儿想去做什么,那就去做什么。人还是要顺着心意,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后悔。晓芙正打算出门,萧慎来了。周氏总觉得,萧慎在故意等着时辰。萧慎直接言明来意:“芙儿是要去相府么?孤正好也去,不如一道吧。”如此,晓芙无法拒绝。周氏也没有理由当面制止,只能看着女儿被萧慎带走。霍辰见爱妻生气,诧异一问:“夫人好想对太子不满意。”周氏也不掩饰:“是不满意。”霍辰一愣,就没见过敢如此议论太子的人,他旋即又笑了笑:“夫人呐,女大不中留,灵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我知你心中不舍,这才会厌恶太子。”霍辰一语中的。周氏才刚刚找回女儿不久,她当然不想这么快就把女儿嫁出去:“师兄,你说得真对。”霍心媛刚从霍家那边过来,一看见这对新婚夫妇腻味在一块,她又开始烦躁。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完没完?!马车内,萧慎端坐着,他打量着晓芙,两个人从桃花坞开始就一路斗智斗勇,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但自从萧慎意识到了自己的深情之后,他在晓芙面前,无论做什么都觉得甚是别扭。萧慎先开口:“孤会找出杀害卫相的凶手。”晓芙双手放在膝上,一双含情眼水润晶亮,如若无事,道:“我并不关心的。”萧慎:“……”是他想多了?原本,太子殿下以为,小骗子正当脆弱的时候,他随时准备好了,让小骗子依靠着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