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太太是牌桌上的“明手”,按照规则,明手的牌面朝上,分摊成四行,由寸馨这位叫牌最高的定约人为主,从她的左手边依次出牌,此刻她镶满钻石的戒指在指间一展,摆牌都成了享受,寸馨忽然发现,太太们打牌,何尝不是展示珠宝的一种有效方式。
寸馨莞尔道:“那就多谢何太太指教。”
对方笑摆了下手,继续讲:“以前我当小女孩时是真不懂,你说联姻联姻,对方资产净值多高,你嫁过去能多舒服,好像是个有钱人就行,就跟现在大家说的,有楼有车才能嫁呀,到了这种层次,为这些太狭隘了。”
这时绿旗袍太太出了张牌,笑道:“秦老板投资眼光独到,气度不凡,别的男人是潜力股的时候,他就是钻石王老五了,何止是有楼有车。”
寸馨心里偷偷想,她当时爬山时也听一些姐姐们谈过男女之事,于是说:“有楼有车,也要看感觉吧?”
她话一落,其他三位太太都笑出了声。
寸馨面红。
轮到右手边的短发太太出牌,她说:“何太太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每个人结婚理由不一样,秦太太这种很幸福。”
何太太笑叹了声,大家出牌完成,轮到她这位明手宣布结果,她说:“这轮秦太太输了。”
寸馨今日本就是来送钱,但她此刻心里有些不解,抓不住般飘渺,边拿钱边引着何太太说话:“何太和你家先生感情也很好,他的朗日资本风头正盛。”
何太太“诶呀”一声,收着钱说:“妹妹,姐姐再教你一个方法,判断一对夫妻关系如何,就看双方有没有资源增长,这就跟评估两家企业能否成功合作发展是一样的。”
寸馨眼睛一亮,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而坐在寸馨左右两边的太太都笑了:“何太太最近研究这方面颇有心得,秦太太,她就是逮着你听她讲。”
寸馨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反而笑道:“我当然要跟几位太太好好学习,这些牌呀都是学费。”
她这样说,大家又都赢得高高兴兴,何太喝了口香槟,手肘撑在桌上,展示她手腕上的翡翠冰种玉镯,眼神饱含深意:“打个比喻,秦老板做贸易的,港商会是做监管的,两者合一,他的货免检。”
寸馨眼瞳微微一睁。
何太太又继续说:“这是第一层,第二层,秦老板的发展会随着港商会的资源而扩张,别人说婚姻滋养女人,在秦老板这儿是滋养了他。如果他找一个同是贸易背景的太太,没有这种局面。”
何太的例子说得微妙,倒是绿旗袍太太隐隐听出了什么,惊讶道:“难怪,我想起来了,港城从前有两家合作做商场,做到一半分赃不清,联姻也闹掰了。”
何太伸出指尖点了点:“对了,同行并非最优,容易抢蛋糕,想合作,就要找利益链条的上游。”
此时短发太太陷入沉思:“我最近看了部电视剧,男主角作为女主角上司,不停扶持和培养她,看着很好磕呢,这不是比那些只会跟女主角谈恋爱的男角色优秀吗?”
何太双手一摊:“你觉得这实际吗?都是同行,这个项目给你做我赚什么?这些编剧不知怎样想,为了体现男主角很爱女主,跟割肉喂女主有什么区别,这种关系很难发展,甚至还会利益分赃不均而闹翻,当然了,笔在编剧手里,结局就是皆大欢喜。”
寸馨听着有些心思震震,联想从前跟秦知阙相处的种种,她也只能想到一层,那便是为两地项目的分成而和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