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笑出声。
秦知阙神色有些恍惚,大概是许久没有这样与有亲属关系的长辈谈笑风生,而对面坐着的人,他也要称呼为父母。
寸尧臻大约是高兴,对秦知阙道:“金融行会在下月初有个会议,关于订立一些市场规范的议题,到时行政司长也会出面,你若有时间,可以去分享一二。”
秦知阙心里接住好处,面上云淡风轻:“分享不敢谈,各位都是要员,随意指点,晚辈足以受益匪浅。”
如今两地合作密切,港城消息最为灵通,又有政策优势,条例放宽,是全国最适合贸易的土壤。
此时寸太太给秦知阙倒了杯茶,他眉眼不动,端起杯盏朝寸尧臻说了句:“爸,请喝茶。”
寸尧臻总算看这个女婿上道了。
没一会儿,听见楼梯拐角处传来匆匆脚步声,寸馨穿着一件靛红色修身旗袍下楼,开衩处在膝盖上摇摇晃晃,两片裙布如风帘。
秦知阙已站起身,听见寸馨跟佣人道:“怎么也不叫醒我?以前我都习惯睡到三点要醒来。”
他走过去接住她手里的包,朝她道:“是我让人别叫醒你,喝口茶。”
寸馨自然不会当面说秦知阙,但就是借跟佣人说话让他听见,这时她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跟佣人说了声:“看来我以前的规矩,他一句话都破戒了。”
眼神戏谑地看他一眼,琼姨知道寸馨好脾气,反而对秦知阙的吩咐不太敢违逆,但寸馨说得倒也对,怎么就忽然听他的,坏了小姐的规矩呢?
于是迭迭道:“下次我一定听阿馨的,三点,不会忘。”
寸馨这才扬了扬下巴,让琼姨去忙。
秦知阙看着她在给自己立威,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佣人的醋,不准他们听我的。”
寸馨咕嘟嘟饮完,感觉毛孔都被这杯热茶舒软开,望向秦知阙的眼神斜斜一瞥,午后时似池塘上的水波流转:“哪有,我只是不想中午睡太多,晚上不好入睡了。”
秦知阙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很轻地落了句:“那不正好?”
寸馨眼睫一颤。
等她反应过来,秦知阙已走回了茶室,听着像和她父母谈笑风生了。
他自然轻松,夜宴要见秦望楼紧张的是她。
出发去酒店时,两人同上一辆车,秦知阙拢了下西装,而后从扶手处拿出一个红色巴掌大的礼盒。
寸馨微怔,他说:“戒指。”
他之前已经送过一枚给她,思及此,她又浅浅心动,那时与秦知阙保持礼节,一切进退有度,如今——
“吧嗒~”
礼盒打开,是一枚顶端嵌了玉质小貔貅的铂金戒指。
寸馨见过的花样很多,秦知阙说:“姑且戴来玩玩。”
她唇角微微压着弧度,捏过戒身套上无名指,秦知阙眼角的余光见她知道该戴在何处,眉心轻压,听见她说:“大小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