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股诡异的甜。
言君嫣却不知为何,心中忽生一点痛楚。
她怔然两秒,无视言恒伸出的手,冷淡示意:“下去,我要休息了。”
言恒顿了顿,收起蜜饯。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弟弟,收拾好托盘,笑道:“那我就走了,姐姐好好休息。”
房门关闭。
冷月如钩,洒落清辉。
言恒走出听雨秋阁,来到族内重地,一路上都有弟子向他恭敬问好。这些弟子们神智清醒,但只有言恒知道,他们心中早已被自己种下魔种。
就如同当年的言清刃。
他一只魔,就能污染整个言家。
言恒笑容温和,心情很好地走进言家水牢。
此间没有任何弟子,粗糙石壁起伏,最深处,阴寒无比的深潭中,只用禁妖锁绑着一只妖怪。
一只奄奄一息的狐妖。
言恒笑吟吟蹲下,将空空如也的药碗放在狐妖面前,温和道:“多谢妖君,姐姐今日喝了药,情况好多了。”
锁链微动。
失踪多年的有苏容抬头,露出一张清寒如月的脸。
九尾狐妖容貌极盛,仿佛将阴暗水牢都映亮一瞬。两根布满倒刺的禁妖链穿透他的琵琶骨,露骨伤口不断有鲜血滚落,将原本清澈的寒潭都浸染成深色。
有苏容也笑了,问:“她还咳嗽吗?”
清冷声线回荡。
他的脸似剔透白玉,即便如此虚弱浑噩,也如山巅最冷的那捧寒雪,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和言君嫣方才的冷淡如此相似。
言恒脸上一阵扭曲,忽然抽出魔鞭,猛地几鞭狠狠抽过去。那张勾引姐姐的脸瞬间被锋利倒刺划烂,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你也配问姐姐?!”
魔气尖啸,疯狂吸纳着大妖的精血,兴奋无比。
有苏容侧着头,习以为常地舔了舔落在嘴边的血,毫无波澜。
数年前,有苏容将长生交给青丘,自己则闭死关寻求突破,以图找出言家魔气。
谁知言君嫣忽然病重,性命垂危。
他立刻赶到言家,想将爱人带走。但此时的言家被言恒暗中改动结界,极为针对狐妖。有苏容刚一入阵,就瞬间抗下数道法雷。
他本就已经自断四条狐尾,换来一颗延寿丹药,喂给了长生。
此刻抗下法雷,更是伤上加伤。狐妖显出狰狞尖牙,硬生生闯入言家,神智疯狂。一旁的言恒立刻手疾眼快发动魔气,献祭在场所有弟子神魂,将有苏容拿下,秘密关押于水牢。
对外,他则宣称这批弟子是外出时被青丘狐族所杀,激起人族更多仇恨。
魔气注入禁妖锁,无妖可逃脱。言恒告诉有苏容,他求来一张药方——言君嫣如今经脉皆碎,若能以大妖心头血入药,每月一碗,必能好转。
狡诈的狐妖遍体鳞伤地侧头,开口问他时,竟有一丝关心则乱的期盼:“真的吗?”
假的。
就算有,作用也微乎其微。
数年弹指而过。言恒从有苏容这里取出无数碗心头血,送到不知情的姐姐面前。他当然不会让有苏容死。
他知道,姐姐手中有狐妖命牌,他们情投意合,早已交换彼此命牌,何其情深。
何其可恨。
水牢清寒,有苏容脸上的伤很快痊愈,不留丝毫痕迹。
言恒声音冰冷:“妖君可知晓,几月前,我在基山探查到了狐族幻术的气息。”
有苏容并不开口,似乎对除了言君嫣以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