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将视线移开,转而看着前方的屏风,他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杜予添在心头挣扎了好一会儿,忽而他站起身来,后退了一大步,并单膝及地,俯身跪拜了下来,状似对着上位者请命的恭敬姿态一般,他大声地道:“若是你我今后兵戎相见,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手下留情!”
“本王会的。”温衍淡淡地笑道。
“谢殿下!”杜予添站起身来,对着温衍再度拱手一礼,便要离开。
“你对瑶儿也说了这般吗?”温衍忽而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杜予添一怔,没有回头地道了声:“没有。我只是对她说,我要离开去做大事了。”
“嗯,那就好。”
杜予添忽而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温衍,道:“太子殿下,那太子妃娘娘她……”
温衍苦笑了一下,将视线落回杜予添的脸上:“这世间,何来太子妃?”
杜予添怔愣了一瞬,旋即,便明白了什么。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眼前日渐瘦削羸弱的太子,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挚友,看着这个文武双全的温衍,过了好一会儿,杜予添轻声地问:“你说,最终瑶瑶会嫁给谁呢?”
“……应该,是这人世间最幸运的人吧!”
温衍料到杜予添不会寻来杜弦的印信,但他没料到杜弦的印信这么快就有下落了。
杜予添离开没多久,便有小太监来通报,让温衍速速去一趟御书房。
说是杜弦将军突然到访。
温衍这段时日在塔城火案上耗费t了太多的精气神,身子更是加速衰弱,这个节骨眼上,他就算是堪堪走路,亦或思索,都将出得一身虚汗。
但好在,灵火上仙早就知晓温衍的性子,料到他不会静气凝神地乖乖养病,便提前给了他一颗保命丸,作为应急之用。
眼下,皇上这般急切地让他去御书房,看来事情非同小可。温衍略略在脑海里推演一番,觉得这个时间点也应该是要做一些个转变了。
于是,他不顾江平的劝阻,吞下那颗保命丸之后,没一会儿便精神抖擞,面色红润地去了御书房。
此时,杜弦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皇上控诉尤澈是个无耻之徒,更是个偷鸡摸狗的乱臣小贼。
温衍这么一听,便猜到了大半,可他还是佯装不知地问:“杜将军,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于是,杜弦又把昨日安排了身边侍卫贾驰,夜探尤府,在尤澈的厢房里,亲眼看到尤澈将杜弦的印信给拿了出来,贾驰因不敢打草惊蛇,便回去禀报,待得杜弦今儿一大早上门去要时,尤澈竟然佯装不知,反骂杜弦血口喷人云云,再度说了一遍给温衍。
末了,杜弦还抹了一把眼泪,叹息着道:“臣不知道尤澈要私藏我的印信是要做什么,我赋闲已有多年,这枚印信已经没甚用处……”
温衍坐进一旁的圈椅中,轻笑了一声:“杜大将军的印信怎么会没有用处?我昨儿还跟予添说,想要借你的印信一用,好去边塞走一趟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