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赛龙舟。
天边残阳如血,晚风习习。
几乎是同时间,浑身湿透的谢无陵与裴瑕一道上了船。
但一个?船头,一个?船尾。
“娇娇!”
谢无陵脸上的胡子都游掉了,他抬手一抹,快步朝沈玉娇跑去,又怒火冲天地瞪着?那勒着?沈玉娇的打手:“你他娘的,快给老子松手!”
那打手也认出谢无陵是那送货之人?,咬牙切齿:“好哇,原来是你们在搞鬼!”
“别废话?!”谢无陵拳头攥得冒青筋:“你放开她,束手就?擒,或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沈玉娇被那打手反手勒着?脖子,也嗓音沙哑地劝道:“你…你并非主谋,坦白从宽,罪不至死。”
打手似有一瞬恍惚,谢无陵精神一振,看准时机就?要往前冲。
才迈出一步,却听“咻”得一声,一支羽箭如流星般从眼前划过,而后直直刺中那打手的左眼。
“啊!!我的眼睛!”
打手痛到捂眼松手。
谢无陵脑子还没反应,脚步先冲上去,一把将沈玉娇护在怀中:“娇娇,你没事吧?”
沈玉娇骤然失了束缚,倒在谢无陵怀中,重重咳了两声:“没…没事……”
再看那痛到地上打滚的打手,她抬眼寻去。
便见?船尾处,残阳萧瑟,裴瑕一袭青袍,站在傍晚风里,缓缓放下手中长弓。
沈玉娇一直都知,君子六艺,他样?样?俱佳。
射术也不例外。
前年流放之时,他便是骑马搭弓,一箭射穿了那意图轻薄阿嫂衙役的手。
那一幕,宛若昨日,记忆犹新。
谢无陵也没想?到那一箭竟是裴瑕射的。
他原以为裴瑕就?是书读得多,脑子聪明,未曾想?他射术竟也如此精益。
再看怀中娇娇恍惚的神色,他喉中发酸。
这裴守真?,可又显着?他了!
“娇娇,还能?站起来么?”
谢无陵扶着?她的胳膊,俊美眉宇满是忧色:“让你久等了。”
本想?怪裴守真?磨蹭,但怕挑拨离间太?明显,显得他多小气。
罢了,看在方才那一箭的份上,且忍一忍。
“来了就?行,也不算太?晚……”
沈玉娇朝他轻笑了下,余光瞥见?裴瑕朝他们这边走来,她忙垂下眼,挣开谢无陵的手:“我自己可以。”
裴瑕一来,她便与自己生?分起来
谢无陵薄唇紧抿,心?头打翻五味瓶般,百般不是滋味。
可他又能?如何,裴瑕才是真?正占了名分的那个?。
“玉娘。”
裴瑕神情凝肃,快步朝妻子走来:“你可还好?”
沈玉娇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谢无陵面前她胆大?得很?,可一见?到裴瑕,心?里就?惴惴的莫名发慌。
他会不会怪她太?冒失?
定是会了。
毕竟深入贼窝这计划,若叫裴瑕知晓,他定不会由着?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