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们面面相觑:“谢郎君,你这是……?”
怎么还做起?饭了?呢。
“小?娘子们都没吃夕食,让她们垫垫肚子,压压惊。”
谢无陵淡淡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何况这个时?辰,赶回去,城门也没开,急个什么劲儿?。”
侍卫们语塞,的确是这个理。
小?娘子们见着?谢无陵与沈玉娇一同而来,又见他粗中有细,竟知她们都饿着?肚子,忍不住多看好几?眼。
阿念凑到沈玉娇身旁,小?声道:“沈阿姐,你郎君可真好,生得俊俏不说,还这么体贴。”
其他几?位小?娘子也连连附和:“是啊,今日多亏了?阿姐和阿姐的郎君,不然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沈玉娇面色讪讪,本想解释谢无陵并非她的夫君,转念一想,大家萍水相逢,解释那些没必要。
等饭期间,她走到那两?被捆的人贩子面前,肃声问道:“说,是谁把我送上你们的马车?”
那刀疤脸闷声不语。
胖子见刀疤脸不说话,也闭口不言。
沈玉娇柳眉蹙起?,刚想再问,一道慵懒嗓音传过来:“哪有你这样审问的。”
抬起?头,便见谢无陵招呼着?侍卫长去盯锅,他边笑眯眯的走过来,边将腰间的长刀抽出:“审问这些脏东西,我来就行,他们哪配与你说话?”
沈玉娇知道这些人一贯欺善怕恶,大抵见她是个女子,便轻慢她。
深吸一口气,她看向谢无陵:“那你来。”
谢无陵恣意勾了?勾唇:“全听夫人的。”
上一刻他还懒怠笑着?,下一刻提刀,“唰”得便断了?那刀疤脸一根手指,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我家夫人问你们话呢,给你们送货的是谁?”
刀疤脸手指断掉,血流如?注。
胖子也吓得脸色苍白?,又听谢无陵问话熟练,一看也是混过的,立马乖觉交代:“大爷饶命…饶命,接头的人是昌乐坊的刘麻子,他是秋婆的手下!其余我们什么都不知,我们只是负责送货的,闲事不问。”
谢无陵哦了?声,又道:“花册子在哪?”
胖子怔住:“什么花册子?”
谢无陵拧眉:“别给老子装傻,送货没有花册子,你们给鬼送?”
说着?,他举起?刀:“还是非得见血,才肯老实?”
“大爷!大爷饶命!”胖子一见刀光,立马怂了?:“您是说名串儿??在王六手上。王六,你把名串儿?藏哪儿?了?,快给这位大爷。”
谢无陵摸着?鼻子嘀咕:“敢情各地叫法还不同。”
也不用那刀疤脸交代,他直接上手一阵乱摸,活像个不讲道理的土匪。
沈玉娇在旁看的目瞪口呆,但那“名串儿?”真叫他摸出来了?。
上面记载着?每个小?娘子的特?征,分别送到何地。
她们这一批六人,分了?三个地方,除了?沈玉娇和阿念注明要送上船,另外四人分送渭南府两?家青楼,价码也标得清清楚楚——
分别是二十两?、三十两?。
沈玉娇那页没写价格,只注:「卖去末等私窼」。
青楼也分三六九等,而私窼子是最不堪的那种。
分文不取,又如?此辱她,足见幕后之人险恶用心?。
谢无陵的脸色陡然沉下,连着?捏着?名册的手背也爆出青筋,抬手便揪着?刀疤脸的衣领,冷声斥道:“刘麻子是直接从秋婆手中提人?”
刀疤脸断了?一指,面色惨白?:“我…我也不清楚。总之刘麻子将您夫人送上车时?,让我们明日送去码头,随南下的船送走。”
沈玉娇听出端倪:“南下的船是怎么回事?那船是专门卖人的?”
刀疤脸欲言又止,谢无陵面色一沉,挥刀又断他一指:“说!”
“啊!”刀疤脸痛到蜷缩,嘴皮子颤抖道:“那…那船上都是各处拐来的良家子,要一并送往江南的!”
“一船多少?人?”沈玉娇急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