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
她嘴角笑意一凝。
一边拿眼睛狠狠去瞪谢无陵,一边小心觑着一旁裴瑕的脸色。
他?应该不会计较这些无聊的问题吧。
念头刚起?,便见男人偏过?脸,那双幽深黑眸定定望向她:“玉娘觉得我那回打马游街,穿红袍可好看?”
沈玉娇硬着头皮,讪讪道:“好看。”
裴瑕嗯了声,又问:“比之谢郎君呢?”
沈玉娇:“………”
她现下跳进?渭河,可还来得及?
“咳,郎君芝兰玉树,穿红着绿皆相宜。”
沈玉娇干笑一下,又偏过?头,没好气瞪了眼“挑事精”谢无陵:“大热天穿官袍,也不怕捂出痱子。”
谢无陵嘴角一撇,刚想说娇娇偏心眼,只夸小白脸不夸他?。
转念一想娇娇关心他?闷出痱子,是为他?着想呢。黯淡的心情霎时又明亮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事,待会儿?我就把官袍脱了。”他?眸光炽热,嘴角翘起?:“你放心,我会好生照顾自己的。”
沈玉娇心下好笑又酸涩,肩头搭上一只手。
抬起?眼,便见裴瑕温和望向她:“龙舟赛要开始了,看比赛罢。”
沈玉娇一怔,偏头朝窗外看去,果?见宽阔的河岸上,几十个?身形魁梧的精壮男人腰系红腰带,正舒展四?肢,活动筋骨,随时准备上船竞渡。
注意力立刻就被外头的热闹吸引了。
谢无陵的视线在沈玉娇肩头那只手停了停,胸间一阵发闷。
这小白脸,比不过?他?,就动手动脚!
算起?来,自己也就搂过?娇娇两回而?已……
谢无陵暗暗咬牙。
裴瑕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轻扯。
穿红着绿、花枝招展又如何?
玉娘终是他?的妻。
渭河之上,龙舟竞渡,你追我赶,激烈万分?。
雅间之中,两个?男人,暗流汹涌,你添菜来我添茶,你说笑来我打岔。
一场龙舟赛结束,沈玉娇也暗暗松口气。
她简直难以想象,皇帝一人是如何应付后宫中那么多妃嫔的。现下裴瑕与?谢无陵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她便觉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吃罢饭,裴瑕与?沈玉娇便准备回府。
谢无陵也一路跟着,临走前,依依不舍地?抱了抱棣哥儿?,又依依不舍看着沈玉娇:“我如今有官身了,每月也有俸禄。我打算在长安城里赁个?屋舍,再派人将平安接过?来,放在身边养。”
不等沈玉娇开口,裴瑕道:“我日前已写信寄往金陵,让家仆将平安带回长安。我妻恩人之子,自有我们夫妇抚养,不劳谢郎君费心。”
“那孩子跟着我姓谢,自然是我儿?子。”谢无陵皱眉,又看向沈玉娇,一本正经:“娇娇,我从前与?你说过?的,若叫他?知道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他?心里定会难过?。尤其看着棣哥儿?备受你们疼爱,他?却寄人篱下,他?会是何种心情?”
沈玉娇沉默了,她知谢无陵说的是真话。
“就由我养着吧,他?是我儿?子,跟我姓谢。”谢无陵道:“有个?爹,总比无父无母强。”
他?自幼没了爹妈,尝够了那种孤苦无依的滋味。
若是他?幼年,能有个?亲人,哪怕是假的,起?码叫他?心里有个?寄托。
可他?没有。
过?去二?十多年,没有人愿意骗他?,给他?当亲人。
好不容易有个?媳妇,一日夫妻还没做,就被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