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里闹,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叶大漠两人,即使闹得他们没了工作,没了脸面,她只会仰头大笑,鼓掌欢呼。
但刘文静不同,即使龚家的人再可恨,可他们是龚岩的父母,就这层关系在,注定他们不可能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她倒是可以去龚家发疯。
但疯也得有个‘度’,正是因为如此,龚家气了怕了,等她转头一离开,遭殃的还是刘文静。
一次打不怕,次数多了只会让龚家人不再忌惮,那时候龚家只会将更多的狠发泄到刘文静身上。
所以,除非刘文静愿意离婚,不然她不可能去发疯。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忍着?”周湛芳一把抓着文静的手,显得很不服气。
说起来,她这一辈子不也都是忍过来的?
在外不管和谁发生矛盾,最先忍耐退步的肯定是她,即使有人欺负到门前来,她也是缩着脖子不敢反抗,继续忍着憋着。
但这会,头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替文静出出气。
到现在还不死心,继续问着:“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叶芮看了刘文静一眼。
此时的她低垂着头显得很安静,性子如同自己的名字,文文静静,好像什么事都不会让她内心产生大波动。
可谁能想到。
就这么一个文静又温和的人,上辈子会毅然决然走进大河,再也没起来……
没人知道她是遭受了什么委屈宁愿自己投河也不愿意活下来。
叶芮记得她当时收到消息时,龚刘两家为了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刘家人认定刘文静在龚家遭受虐待才会走上绝路,龚家咒骂刘家贪财,周周都会逼着刘文静要钱要东西,这才将她逼死。
反正两方不得消停。
一方觉得自家没有过错,将责任都推了出去,一方借此要挟龚家,想图一笔赔偿款。
两方争论不休,连刘文静的葬礼都没顾上。
最后还是龚岩一人亲自操办,等葬礼过后他也就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多年来更是一次都没和家里联系过,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正回忆着这段过往。
叶芮又想起了一件事。
上辈子其实她见过这位从未谋面的大姐。
当时叶大漠两人避着刘家去认亲,虽然没将人带回家,但刘文静却偷偷来找过她。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或许是因为好奇,也有可能是听过她的事心疼,刘文静偷偷去学校找到她,说明身份后给她塞了一包饼干还有五块钱。
那个时候她还在大伯的资助下读书,虽然不用家里掏钱,但叶大漠他们还是很不满意,觉得她读书浪费钱不说,还占据了不少时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干活,或者从外面接点手工活回来贴补家用。
甚至还有可能早早给她相看好对象,直接换一笔聘金。
后面她辍学,家里之所以没给她相看,倒不是舍不得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而是那个时候她自己弄到一份工作,叶大漠两人精得很,很明白她月月拿工资比嫁出去换聘礼来的划算。
所以在她读书时,家里嫌她不贴补家用,自然不会给她伙食钱,早上和中午根本不愿意准备她的伙食,也就晚上能跟着吃个半饱。
大伯倒是常常让她去吃饭,从没有表露出一丁点不满的意思,可她哪里好意思天天往他们家跑,吃他们家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