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奇怪:“不是送过了?”
他今天一早就在东宫看见了,和其他大臣的贺礼一起送到的,不算特别贵重和出格,但胜在用心。
裴椹隔着太子章服环紧他,道:“那是贺殿下被册立的礼,之前还说要送殿下一样礼物。”
“哦?”李禅秀闻言,有几分好奇。
裴椹很快从床头拿过一个锦盒,交到他手中。
李禅秀接过,抬头看他一眼,才缓缓打开。
锦盒中装着一串暖玉,质地莹润,在灯火下熠熠生辉,一看便是上品。李禅秀想起两个月前,裴椹说要送他一串暖玉珠子,莫非就是这串?
但这串暖玉珠有点奇怪,每一颗都比他平时戴的佛珠大许多,串起来足够绕他手腕两圈,不像是戴在手腕上,但要戴在颈处,又不够长。
他不由看向裴椹,奇怪道:“好像不能戴在手腕上,而且……我以为会是佛珠。”
裴椹轻咳,低声道:“佛珠不太适合。”
“嗯?”李禅秀更加奇怪了。
下一刻,裴椹附耳说了一句什么。
“轰”地一下,李禅秀耳垂嫣红,像忽然被热气熏烫过。
第139章
李禅秀被册立为太子的第二天,惊闻北边胡人又欲南下,裴椹率军匆匆北上。
清晨意识朦胧之际,李禅秀感觉到身边温暖的怀抱远离,下意识靠过去。可那人还是走了,只俯身帮他掖了掖被角。
李禅秀意识到什么,撑着手臂想起身,眼睛仍困倦地闭着,声音含糊:“现在就出发吗?我送你……”
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声音又被封住。裴椹吻如羽毛,一只手轻抚他清瘦脊背,柔声哄:“殿下太累了,就不必起了。”
许是昨晚胡闹太久,确实疲惫,李禅秀在他轻抚下,很快被困意席卷,不知不觉又睡着。睡梦中,似乎有一只大手覆在腰间,轻轻帮他揉按。
再次睁开眼,已快正午,身边衾被早凉,裴椹亦不见踪影。
李禅秀支身坐起,墨发如锦缎披散在素色里衣上。微开的领口处,锁骨莹润如玉,落下点点红痕。
他抬起手按了按额角,轻柔衣料滑落到手肘处,腕骨清瘦白皙,手指皮薄骨艳,指关节处都落下星星点点痕迹。
李禅秀余光正好看见,动作不由一僵,随即忙放下手,将手肘处的衣袖往下扯了扯。
有心想腹诽裴椹几句,但想到清晨的朦胧梦境,就知对方此刻必然已经率军开拔,不知何时能再见。于是又无心再抱怨,只有些惆怅。
裴椹离开前应是交代了府中下人,一直没人来打扰。直到快中午时,似乎怕他饿着,才终于有人轻轻敲门,询问他是否醒了。
李禅秀抱着薄被在床上呆坐,闻声终于抬起头,轻“唔”一声,道:“不必进来,我等会儿出去。”
下人闻言,很快恭敬退下,去准备饭食。
李禅秀又坐片刻,才终于叹气起身,只是双脚刚着地,还没起身,就感到身体内一阵异样,接着目光落在床头的锦盒上,面色瞬间又变了变,不由暗暗咬牙。
昨晚他压根没想答应裴椹,在裴椹说出那句话后,更是严词拒绝。
但裴椹实在诡计多端,一边吻着他的耳朵,一边蛊惑轻哄:“臣马上就要率军出征,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殿下。现在殿下的寒毒已解,说不定陛下正打算让臣这一走,从此跟殿下断了关系,殿下也忘了臣才好。
“臣定不会忘了殿下,殿下会不会忘了臣……”
李禅秀被吻得迷迷糊糊,险些不知天南地北,自然摇头说“不会”,又仰起下巴,艰难哄他“父亲也不会那么诡计多端”。
“那就是臣诡计多端了,臣明天就要率军出征,离开前只这一个愿望,殿下可否满足臣?就当可怜臣……”
事实证明,裴椹这句话还真没说错,他确实诡计多端。
李禅秀从没听裴椹语气这么可怜过,一时心软,意志本就有些动摇。
裴椹见他已经迷糊,忽然又俯下身。李禅秀顷刻抓紧床单,足弓紧绷。等裴椹再度起身,吻住他,让他也尝到时,他已经瞳孔微微涣散,只顾喘丨息,唇舌无力地被搅动。
再后来……他糊里糊涂,被裴椹哄着,终究还是答应对方用那礼物。
李禅秀视线游离,僵硬片刻,抓起床头那锦盒打开后看一眼,又恨恨合上。礼物已经又在锦盒中好好躺着,可他身体却有种那东西还存在的错觉。
忍着不适起身后,他思忖片刻,忽然在房间内一番翻找。没找到后,又穿好衣后出门。
府中下人忙上前要伺候,李禅秀摆摆手,道:“不必跟着,我去裴将军的书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