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谷的预産期快到了,肃威州天冷,顾渊想早早就为他準备好産房和坐月子的屋子,这样也能少受一点罪。
随后的几天顾渊又在酒铺子里买回来了几十斤度数极高的烧酒,请来酒铺老师傅借用他的工具和技术把酒一遍又一遍的蒸馏过后,终于烧出浓度高的最为接近酒精的烈酒。
这是顾渊用来做消毒用的,生産的房子尽量要保证无菌,酒精是他目前能得到的最方便的消毒物品。
他做这些的时候专门给知州请平安脉的大夫恰好见到了他用酒精试着为身上擦伤的地方消毒的场景,大夫随口一问,顾渊认真说了,那大夫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勉强稳住心神给顾渊请了平安脉,便急急忙忙的往医馆里走。
他是普通大夫,也是军营里的外聘大夫,军营里边将近一半的大夫都是从他手底下出去的学徒。
那老大夫都不敢想,万一他们知州大人所说的这叫‘酒精’的东西真能让伤口好的快,那军营里是不是就能少很多的伤兵?那是因为伤口化脓而截肢甚至发热死去的兵是不是也能活下来?
肃威州和红毛部落接壤,近年来鄞朝势弱而红毛部落愈发富足,边境屡屡起沖突,伤亡的士兵不在少数,若真有好药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冬日里寒冷家家户户都猫在屋里过冬,女子哥儿们大多做一些手工活贴补家用,朱家木匠铺子里有好的弹棉花木床的消息不知怎的传的到处都是,不少手里有余钱的人家都去打探消息。
之后陆续又有几家木匠铺子不仅做出了弹制棉花的木机,连纺线织布的木机都做得更加精细了,有妇人半信半疑买了纺线机回去,发现按照铺子老板娘教的办法纺出来的线又细又匀,比那昂贵的蚕丝也不差了。
她又惊又喜,一高兴竟然都不觉得累,手脚并用接连纺了一个晚上,等鸡叫三遍的时候她才恍然觉得腰酸,一低头地上的线已经缠了整整两个线棰。
这可比她用旧的纺线机纺的快多了,妇人咧开嘴无声的笑,手指揉搓着棉线,那细腻柔软的触感不知道织成布会有多柔软。
和她有类似情景的主妇不在少数,短短几天的时间城里的木匠铺子里纺线机被抢空,就连织布机也卖出去了好几架。
有的人随口问了句是谁做出这麽好的纺线机?
那铺子的匠人憨憨一笑说:“是咱们新来的知州大人派人送过来的,就连弹花机和织布机都是大人送来的,送到铺子来的时候不但没有要银子,还给每个铺子五两银子的补贴,让他们放下手里的活,先紧着这几张木机来。”
府州的老百姓这才知道,他们的知州大人刚上任不过短短时间,竟然就已经如此为百姓们考虑了。
而此时,顾渊已经在知州府衙里和一衆官员们见过,因为是初次见面,一衆官员摸不清这位上司的脾性,只能拿出官场打太极那一套小心的应付着。
顾渊也没有拿他们立威的意思,他刚来肃威州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冬日正是修生养息的时候,很多计划都只能在开春的时候实施,他不能太着急。
作为知州,在安顿好之后的第五天,顾渊给昭王府送去了拜帖,皇四子明昭乃中宫皇后嫡出的哥儿,少时聪慧善思,常与先生辩论,其先生称他有其胞兄之风。
而明昭的胞兄,正是早逝的皇三子明照。
昭王府接下了顾渊送去的帖子,不多时就回了帖,将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三日之后。
而此时,肃威州府的老百姓们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担心害怕新上任的知州大人了,布庄里新进了一批棉布,其布料柔软亲肤颜色白净,布庄老师傅试着浸染了几尺后发现要比以往的棉布更加容易上色,固色后也比以往的布更显颜色。
“好布,好布啊!”老师傅捧着布开怀大笑:“这布不论是成色还是耐磨程度都比麻布胜出许多,即便是绸布也能比上一比,当真是好布……”
几张小小的图纸就给肃威州府的百姓带来了变化,而此时的顾渊一边翻看着旧日的公文账册,一边用异能催生着脚边花盆里的棉花。
此时的棉花骨朵儿又大又白,棉籽少而易脱落,已经不是送来时那般发黄发涩,棉籽密而难剥离的的情况了。
昭王府里,明昭哄着自己刚刚三岁的孩子睡下,面上冷肃的不像是哥儿:“告诉简叔,若他没什麽见不得人的打算,就先不管,把这个严冬过了再说。”
小崽崽
寒冷的冬月月,街上悄无声息的新开了一家新的布庄,名字也新颖直白,就叫‘棉布庄’。
棉布庄的摊子铺的很大,里头卖成品棉布,棉衣等棉麻和棉花制品,也收半成品的棉布和棉线,让人惊讶的是这布庄里的棉衣样式好看不说,在袖口和腰际处做了改动之后,穿着好看又不累赘,当真方便的很。
而且衣袍里的棉花也又软和又蓬松,周围几家铺子里的掌柜试着买了一身穿上之后就舍不得脱下来了,连着给家里人也买了好几身。
他们笑说:“这样便宜又暖和的棉袍抢着了就是占便宜,万一过几天涨价了还不得后悔死呀!”
可是他们料错了,直到腊月里铺子里都没涨价。
除此之外,棉布庄里还卖棉花种子,价格比种子店里的低一两文,但是种子又大又饱满,店掌柜的还做了保证说要是种子出芽率不高,就尽管带着买种子的对子来找他们。
对子是铺子卖种子的凭证,上头又特殊的符号印记,算是铺子的一个小特色,这样做是为了别人假冒棉布庄的名声以次充好,到时候反过来讹诈棉布庄。